空氣像是凝固了,冷得像冰碴。
青行燈在第一時間明白了糟糕的氣氛,自知壞事,環境與氛圍都明顯告訴她這不需要旁人,她趕忙了句我有點事,然後拎著包,像踩著風火輪一樣逃出了病房。茨木腦子空白一片,幾乎懵在那,剛才的話大狗聽到了多少?一句?兩句?還是全部?
“騙我什?”大狗又問了一遍。
他第一次看見大狗這樣的眼神,好像很多情緒都氤氳在了這個眼神,難過?憤怒?悲傷?那股情緒像大海,幾乎把人完全淹沒了,拉入深不見底的地方。大狗走近他,看著他。
“我……”他張了張口,心一團亂。
“喜歡男人是騙我的。”大狗。
茨木不話。
“能反駁我嗎?”他問。
他不出話來。
“茨木,能反駁我嗎?”大狗又問。
根本就不是問句,他似乎在求他了。
反駁,快反駁啊,他催促自己。快沒有騙你,剛才青行燈的一切、你聽到的一切通通都是在開玩笑,是你聽錯了,但他一個字也不出來。他很想反駁,但他無法反駁,大狗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確實騙了他,一開始的喜歡男人,徹頭徹尾,隻是一個為了讓他住進來的謊言——
“看來是真的了。”
大狗轉開眼睛,輕輕地。
他啞口無言。
茨木的心很難受,那股難受不知道該怎形容,像是冰雹劈劈啪啪地砸在臉上。也許這一刻沉默是最大的錯誤,他很想跟大狗點什,點什呢?我沒有騙你……可他確實騙他了。
他欺騙了,他得接受結果。
最後的最後他隻出對不起三個字。茨木垂著頭,被刀剮著般的難受。
“那為什對我那好呢?”大狗。
為什對大狗那好呢?
他好像突然意識到大狗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他不一樣,對他好也不一樣,但事已至此,他又能和大狗解釋什?好像什都不會被相信了。茨木第一次那那後悔一件事情,也許一開始他就不該撒那個拙劣的謊,如果一開始隻是為了利益,那現在就是徹徹底底地傷害了對方的感情,他想什,又能什?
“哦,我差點忘了。”大狗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你對誰都這好。”
不是的!他心大聲,他抬頭,大狗看著他,用那難過的眼神。
“現在不會鬧鬼了。”大狗伸出手,替他理了理手上的繃帶:
“你也不需要委屈自己……才留得住的室友了。”
茨木看著他走出病房。
這下是真的搞砸了。他想。
也許是永遠搞砸了。
大狗一晚上沒有回來。
不僅一晚上沒有回來,連電話都沒有打通,茨木在病房給他打了兩三個電話,通通提示關機。他睜著眼睛望著花板度過了一晚,第二就直接出院回家,坐在出租車的時候他心神不寧,想大狗現在會不會回去了,會不會已經在房間了,會不會已經像之前一樣等他吃飯了。到了區以後他幾乎是跑著上樓的,鑰匙放進鎖孔,微微往右轉,走進家門以後,看見玄關隻有他的鞋子。
大狗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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