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歆沒說話。

    他把紀抱到床邊，又俯身把他輕輕放在床上：“餓了？給你弄點吃的？”

    “回答我。”紀拽住蔣歆衣領，“為什偏偏是我。”

    “哥想聽什？”蔣歆湊近紀，“哥想聽什，我就說什。”

    “實話，我隻想聽實話。”紀緩緩放開手。

    “自古實話最傷人。”蔣歆直起身。

    紀：“我偏偏喜歡自虐。”

    蔣歆居高臨下看了紀幾眼：“何必呢？”

    紀沒說話。

    “因為你像一個人。”蔣歆說完這話，轉身朝廚房走，“家沒什菜了，隨便吃點意麵吧。”

    盯著蔣歆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紀緊緊捏起拳頭。

    像一個人。

    這話說的輕巧，意思卻十分直白。

    隻是這種狗血替身的劇情，紀從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就算如今蔣歆親口說出來，紀依舊有種不真實感。

    他捏著拳頭沉默許久，重重砸向床頭。

    蔣歆看他一眼，繼續低頭忙碌。過了十幾分鍾，廚房傳來香味。跟香味一起傳來的還有蔣歆的聲音：“好了，來吃吧。”

    紀：“你究竟想要什。”

    “官宣啊，哥不是知道？”蔣歆偏頭。他目光穿過空蕩的客廳，準確落在紀身上。

    “為什想官宣？”紀問。

    “因為需要熱度和曝光。”蔣歆隨口道。

    紀：“要熱度和曝光做什？”

    蔣歆想了想，食指在嘴唇上做了個拉拉鏈動作：“保密。”

    紀沒說話。

    “真不能告訴哥。”蔣歆笑笑，把盤子放到餐台上，“過來吃東西，後天還有工作。”

    紀還是沒說話。

    他盯著餐台沉默許久，拽起枕頭扔過去。可惜距離太遠，枕頭剛剛飛到客廳就墜了地。

    看看軟趴趴癱在地麵的枕頭，蔣歆嘴角勾得更厲害：“哥如果喜歡這種打情罵俏方式，我也可以試試。”

    邊說，他邊撿起枕頭朝紀走。

    在床邊站定後，蔣歆並沒急著出手。他掂了掂枕頭，又垂眸看紀：“哥，你猜被枕頭捂住口鼻，你能堅持多久？”

    紀皺眉看著他：“什意思？”

    “字麵意思。”蔣歆嘴角還在勾著，隻是眼角眉梢卻不見一絲笑意，“有些話不能宣之於口，但違背我的後果，你心應該清楚。”

    “哦，對了，這些後果並不隻針對你。”蔣歆補充，“鄧城、譚星虞、吳思思如果因為哥不配合而讓這些人出了意外，哥忍心嗎？”

    紀抬腿就踹。

    蔣歆按住紀大腿，目光逐漸透出冰冷：“還有，別再動手動腳，我脾氣算不上好。”

    四周陡然冷下去，紀狠狠擰起眉梢。

    “不過，哥也不用太擔心。”蔣歆揉了揉紀發頂，斂去眼底寒意，“隻要哥乖乖配合官宣，大家都會安全。”

    紀：“要是我不配合呢？”

    蔣歆似笑非笑看著他：“哥應該知道後果。”

    “我是說，寧可死我都不配合呢？”紀抬頭，死死盯住蔣歆眼眸，“除了弄死我和我朋友，你還有什威脅手段？”

    蔣歆微眯了下眼睛。

    “有手段就使出來，沒手段就滾出去。”紀揮手朝大門指。

    蔣歆沒動、也沒開口。

    在蔣歆注視下，紀慢悠悠起身，又慢悠悠磨蹭到餐台。看著瓷盤裹滿番茄醬的意麵，金光色的麵條上紅彤彤的，紀瞳孔微縮。片刻後，他衝到洗手池吐了。

    蔣歆默默看著。

    紀嘔了幾口，放水抹把臉，又俯身就著水流漱了口。再抬起頭時，他臉色已經恢複如常，隻不過發梢還掛著晶瑩水珠。

    揉揉頭發甩去水珠，紀重新坐到餐台邊。

    挑了幾根麵放進嘴，紀胡亂嚼兩口硬吞下肚，又重新去挑新的。

    蔣歆看著他把整盤麵吃下肚，才再次開口：“熱度和曝光對我很重要。”

    “寧可死，我也不官宣。”紀把叉子塞進蔣歆手，“如果不想滾，就去把餐具洗了。”

    蔣歆看了眼手的叉子。

    “哦對，說到後天的工作。”紀折返去沙發，摸索片刻，他找到手機，“我應該給鄧城打個電話，讓他把後天的廣告取消。”

    “紀。”蔣歆把叉子扔回盤子，咚的一聲。

    紀挑眉：“怎？又想到新的威脅手段了？”

    “我不是在威脅。”蔣歆聲音冷下去，“熱度和曝光對我很重要。不如我和哥各退一步，暫時不官宣，但廣告和電影也不能取消。”

    紀沒接話。

    “如果哥連這個條件都不答應，你等會兒就隻能去幫城哥收屍了。”蔣歆笑笑，端起盤子朝水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