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勞力士手表。
售價五十冥錢,也就是一千五百港元。買下來修好後當成二手手表賣,應該能值回本錢,可以買。
餘恪放下五十冥錢,將勞力士拿起。
第二件,巴掌大小的銅鏡。
沒有法力波動,也無絲毫靈光。看不出任何價值,售價高達兩千冥錢,也就是六萬港元。
或許是件自晦的寶物,但可能性並不大。餘恪並不想冒這個風險去賭。不買。
第三件,青銅匕首。
外表鏽跡斑斑,法力波動有些微弱,上麵的花紋幾乎已經完全磨損了,不過大抵可以確定是件青銅器時代的古物,至少也有兩千年曆史了。
根據法力波動來判斷,僅僅隻有下品,但這件匕首能保存千年之久,應有其獨到之處。
六百冥錢也不算貴,可以買。
餘恪猶豫了一會,在青銅匕首旁放下六百冥錢。
第四件,碧玉手鐲,陰氣森森,還充斥著煞氣,多半是件鬼器,對餘恪沒什用處,pass。
第五件,看不出材質的黑色珠子。
餘恪端詳了良久仍然看不出絲毫門道,忍不住拿在手中仔細觀摩。
這黑色珠子十分黑,幾乎不反光的那種黑。
手感有點像玻璃珠,十分光滑,還著有淡淡的溫熱感。
餘恪嚐試捏了捏,十分堅韌,用了三分力也沒有絲毫形變。
他又向珠子中灌注了一些法力,卻如泥牛入海,仍然沒有一絲反應和回饋。
“攤主,可否告知這珠子是何物?”餘恪忍不住問道。
藍衣女子依舊不答。
餘恪歎了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將珠子放下,這時藍衣女子卻發話了:
“不買別碰,碰了就得買。”
藍衣女子說話的語調怪異,語速緩慢而生澀,就像是很多年沒說過一句話一樣。
但嗓音卻如黃鸝一般十分悅耳動聽。
餘恪皺了皺眉,抬起頭直視著藍衣女子,道:
“攤主,你有些太霸道了吧。”
藍衣女子目光轉向餘恪,和他對視著,眼神無比冷漠,眼神深處似乎埋藏著無邊的怨氣。
餘恪心頭一沉,但望向藍衣女子的目光卻毫無畏懼,沒有絲毫變化。
這藍衣女子不簡單,僅僅是雙目對視,就給他的心境產生了不小的壓迫。
估計至少是隻頂級厲鬼級別的鬼物。
鬼物的實力層次並非單純由修為而定,怨氣地深淺,也是影響鬼物實力的決定性因素。
鬼物按照實力大致上可以分為怨魂、厲鬼、頂級厲鬼、鬼王四個層次。
一般的普通怨魂隻會鬼遮眼、鬼打牆的把戲,幾乎無法幹涉現實,會兩手粗淺道術的野術士就能對付。
而厲鬼的手段相比普通怨魂強上許多,能迷惑人心,輕鬆附身控製活人,甚至能製造出幾乎毫無破綻的幻境。
厲鬼往往隻有神照境的修士才能對付,頂級厲鬼更是堪比出竅境大修士。
鬼王的標誌是擁有隔絕一片陰陽的鬼域,身處於自己鬼域中的鬼王很難被殺死。
鬼王的實力通常高於出竅境,勉強能跟陰神境真人相抗衡。
化身厲鬼,是鬼物提升實力的捷徑,有的鬼生前怨氣重,死後沒兩三天就成了頂級的厲鬼。
但這做並非沒有代價。化身厲鬼,用怨氣提升實力凝聚鬼軀,不僅會影響心智,還會透支潛力,斷絕道途,所以鬼王是以怨氣為根源的鬼物所能達到的頂點了。
那些任職於陰司的陰神境及陰神境以上的大能,都是一步步腳踏實地修煉而成的,沒有一個是厲鬼出身。
扯遠了。視線回到餘恪和藍衣女子這。
餘恪絲毫不懼地與藍衣女子對視,氣氛逐漸開始凝重。
餘恪悄悄捏緊了拳頭,藍衣女子的目光也逐漸開始浮現出怨氣,但兩者都沒有先動手。
鬼市背後的陰司大佬才拿一位鬼王立了規矩,時間還不到一年。
即便厲鬼的心智受怨氣影響不太清醒,也不敢將鬼市的規矩不當回事。
餘恪更不用說了。
就在這時,餘恪的耳邊傳來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
“這珠子我要了。”
繃緊的氣氛一緩,餘恪扭過頭去,望向出聲的那人。
藍衣女子也目光微動,移開了視線。
餘恪的左邊,走來一位套在陰皮蓑衣的活人,看著對方的身形輪廓,餘恪很快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舊書鋪的老板,李頌。
餘恪眯了眯眼,剛想說什,卻聽藍衣女子淡淡道:“我隻賣給他,他碰了就得買。”
“。”餘恪咧嘴一笑。
“道友,買下來賣給我,我願意多出五十冥錢。”
餘恪想了想,喉嚨的肌肉鼓動,聲線變得渾厚了許多,問道:“道友可知此物是什?”
李頌沒有正麵回答:“這珠子不是什珍貴的東西,隻是我剛好需要有用罷了。”
“是嗎?”
餘恪看了李頌,思考了幾秒鍾,放下兩百冥錢,接著站起身。
“道友,這是二百五十冥錢。”李頌一手遞出冥錢,一手向餘恪索要黑色珠子。
“我有說要賣給你嗎?”餘恪挑了挑眉毛。
“什意思,道友是嫌不夠嗎?我可以再加五十。”
餘恪一笑,將珠子收進芥子空間,轉身要走。
李頌上前兩步攔在餘恪麵前,無奈道:“道友不妨開個價?”
“三千冥錢。”餘恪淡淡道。
聽到這話,就連藍衣女子也投來了目光。
李頌聲音有些憤怒:“你瘋了心了?兩百轉手賣我三千?我最多再加兩百!”
餘恪微微一笑,將李頌攔著的手推開,繼續向前走。
李頌望著餘恪的背影,目光有些陰冷。
“三千,我買了。”李頌冷冷道。
餘恪腳步停了停,但更不打算賣了。
餘恪繼續向前走,頭也不回道:“不好意思,漲價了,三萬冥錢。”
“看來你是不打算轉手了?”李頌聲音恢複平靜,停下腳步,沒再追趕。
餘恪沒回答,身影消失在人流中。
李頌回到藍衣女子的攤位前,拿起人偶:“楚夫人,這隻人偶我要了。”https://
藍衣女子沒有回答,李頌也不多言,識趣的放下一百冥錢,向鬼市中心位置走去。
“頌爺,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他。還起了衝突。”餘恪回頭望了身後的方向一眼,隨後繼續向前走。
此時他已經來到了屏山鬼市的最中心的位置,此處的‘人流’的密集程度,堪比後世早晚高峰的地鐵口。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不對,正確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麵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東西,他隻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歎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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