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融月不作聲回答,世寧公主倒也不急著催促。她慢條斯理地取下懸掛在腰間的那把小巧精致的雁翎腰刀,“”的一聲拔開劍鞘,蜷指在布滿花紋的刀身上輕彈了一下,刀身顫動,揚起令人膽戰心驚一陣“嗡”聲。
世寧公主對著日頭,掂弄了幾下刀身,明恍恍的刀麵閃耀著冷冽的寒光,照在融月沾了血的臉頰上。
世寧公主看了融月一眼,冷冷開口:“兩條路擇其一是件容易事,喬融月,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再選不出來,本宮不介意用你的血淬一淬這把刀!”
融月深吸一口氣,顫聲問道:“公主今日這樣逼我辱我,可曾想過陛下知曉了會如何?”
世寧公主不慌不忙,露出睥睨不屑的神色:“你以為皇兄會為你跟本宮置氣?喬融月,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說吧,選哪條路?再不說,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你可想好了!”
片刻的靜默。
融月淡淡道:“既如此,民女今日就在此,落發為尼罷。”
聞言,世寧公主神色古怪,她死死盯住融月:“此話當真?”
“當真,民女心意已決。”
世寧公主胸中怒氣翻湧,一想到麵前這女子從始至終未將趙看得重要,卻叫趙為她憔悴萬分,不禁再度勃然大怒,指著融月大喝道:“好你個狐狸精,如今倒是端得一副莊重的模樣!既這選了,本宮現在就成全你!”
話畢,世寧公主衝過去,一把薅住融月的發髻,揚起手的雁翎腰刀,寒光一閃,瞬間割下一把頭發。
丟了手的頭發,烏亮的發絲隨風飄散開。世寧公主得意洋洋,看著手的短刀讚歎道:“都說此刀之利,可削鐵如泥。今日雖大材小用,本宮倒也開心得很!”
她繞著融月神色興奮地走了兩圈,欣賞自己的“傑作”。卻瞧見融月麵色沉靜,不慍不怒的模樣,不由掃興,冷笑道:“想哭就哭吧,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相!”
融月抬頭,腰背挺得筆直,散發亂糟糟的垂在耳邊。雖形狀淒慘,她的眼睛卻透亮,麵沒有一絲痛苦的意味,相反,因迸發的堅韌而熠熠生輝。
融月就這看著世寧公主,不避不讓,不發一言。
世寧公主臉上得意的笑意漸漸消失,隻覺得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渾身哪哪都不痛快!
可惡!
世寧公主的五官因戾氣扭曲,她擰起眉頭,盯著融月被狗啃過似的短發,心中有氣,恨不得立時立刻通通拔幹淨了才好。
須臾,心生一計。
世寧公主慢條斯理地收起手的刀,重新掛回腰間。
她的皇兄是世上最好的男子。莫說是在魏朝,就算是放眼四海去尋,也沒人能勝過他。
若不是此生同在帝王家,她萬萬不會願意皇兄身邊有別的女子。
她求而不得的人,卻叫喬融月這什都不是的女子輕視,拒絕。
世寧公主死死咬住下唇,舌尖舔到血鹹鹹的味道。
不能就這算了!
雖然,看在皇兄的份上她不能取了眼前人的性命,但也不能就讓人剃了頭發做姑子,安生地在此處過日子!那可太便宜了這狐媚子,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世寧公主整了整袖子,眼神劃過融月的臉,厭惡地轉過身去,尖銳的聲音透著乖張:“把人套起來裝箱子,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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