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魏同塵在疼痛中醒來,他覺得自己近乎癱瘓,尤其是肋骨還有胸口,一片麻木的疼,不知挨了多少拳腳。所幸可能因為冬天的衣服厚,或者綠毛那幫人太過廢物,沒傷到肋骨。
他左手拿來手機,解鎖後界麵停留在和林栩的聊天框上。
昨晚他睡前給林栩改了個備注,現在打眼一看,樂出了聲,身上的痛楚都好像減輕了不少。他拇指摩挲著聊天框頂部,連屏幕上的裂痕都懂事地繞開了那三個字,仿佛也不忍心破壞它們。
魏同塵十分不要臉地想,管你這幾年在娛樂圈如何叱吒風雲,回來還不是得委屈巴巴窩在我懷哭?
他越看越是滿意,越看越是飄飄然,心中的柔軟仿佛要溢出來,忍不住發了一句:來給哥哥親一口。完了還覺得不夠,又配了一連串嘟嘴親親的emoji。
林栩似是剛醒,宿醉後頭痛欲裂,見他突然不知道發什神經,定然要被惡心到。
男孩兒:有病?
魏同塵更樂了,往屏幕上親了一口,笑忍著疼痛撐起身下床。
昨天魏安之看到他的情況,自然少不了一番逼問,他老實交代完,被勒令傷好之前不準出門。魏同塵估摸著,他接手劇組也快一個星期,劉成應該馬上就回來了,便答應下來,打算老實在家處理一些手邊的事。
魏同塵之前從劇組拍好的片段拷了一部分,他打開電腦,單手粗糙地剪了一段樣片發給劉成。
其實他小時候是個左撇子,他爸看不慣,就把他的左邊袖子用繩綁上,強行讓他改用右手,時間長了倒因禍得福,成了兩隻手都會用。
劉成下載了視頻文件,過了一會兒,他打電話過來。
“喂,小魏,樣片我看了。”
“你覺得怎樣?”魏同塵轉著椅子。
劉成道:“非常好,真不愧是你,感覺這部戲有你就夠了,用不上我。”
魏同塵笑起來:“別啊成哥,大夥兒都盼著你趕緊回來呢。”
劉成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小魏,哥可能回不去了。”
“什意思?”魏同塵愣了愣。
“我這邊出了點兒狀況。”劉成那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響,“我父母騙我的,他們是打算讓我訂完婚直接結婚,連後麵的蜜月都給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現在我被鎖在屋出不去了,保姆每天探監似的給我送飯。”
“操?牛逼啊。”魏同塵歎道,“那你怎辦?”
劉成頗有些無力道:“還能怎辦?年紀大了,折騰不動了,就隨了他們老人家的意吧。”
“嘖,”魏同塵皺眉,“那劇組怎辦?”
“不是還有你?”劉成道,“我會跟出品方聯係,商量一下把導演換成你,剛才那個樣片直接發給他們,肯定沒問題。最後寫我們倆的名字,算聯合導演,怎樣?”
魏同塵沒回答他的問題,隻道:“你不對勁。”
“什不對勁?”劉成抽了口煙。
“就因為家逼婚,你這戲就拱手讓人了?”魏同塵劃拉著手邊的鼠標,垂眸道,“你記不記得,以前你拍《上膛》的時候,死活找不齊演員。那會兒我特缺錢,咱倆湊一塊兒在夏天三十九度的大街上到處拉人,最後砍了多少角色才拍出個半成品。你當時還跟我說,以後等你成功了,有條件了,一定要重拍這個片子。”
“小魏,我……”
魏同塵繼續道:“現在這部戲有投資,有正兒八經的出品方,連主要的演員你也一個一個選好了,這會兒你說你不幹了,擱誰誰信?”
劉成沉默,歎了口氣道:“等我以後想說的時候,再告訴你吧,總之你現在先好好把這部戲拍完,待會兒我會把資方還有出品方都推給你,你對接一下。”
魏同塵又“嘖”了一聲。
掛了劉成的電話,魏同塵看了看自己打了石膏的右手,現在又被趕鴨子上架接手劇組,他實在不知該作何感想。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看一眼,有條短信進來。
-你好,還記得我嗎?咱們在林栩家門口見過。我叫許千帆,是林栩的生活助理,有些事想跟你聊一下。
魏同塵想起來,確有其人。那時他摸不準對方的來頭,又見其在林栩門口鬼鬼祟祟,怕是記者狗仔之類的人,對方問他要聯係方式,他想著此人萬一想從他這打探林栩的消息,自己也能趁機套出他們的目的,好告訴林栩讓他早些應對。
不過他顯然想的太多了,進門之後林栩就告訴他,這人是他公司的人。
即便如此,他還是心存戒備,回道:什事?
-方便麵談嗎?你定地方。
魏同塵最終還是背著魏安之悄悄出了門。兩人約在小區外的一家小館子,魏同塵沒吃早飯,正好邊吃邊談。
許千帆比他到的早,應該是本來就在附近。對方一打照麵便認出他來,魏同塵悄悄觀察此人,才覺得有些眼熟。這人好像經常出現在林栩飯拍的犄角旮旯,偶爾也有粉絲在評論調侃他因為不是主角而被無意抓拍時的顏藝。
他記得有張照片,林栩戴著墨鏡,麵若冰霜氣場全開地走在前麵,此人一手拎著水壺,一手提著行李,著急忙慌地追前麵的人,表情崩壞。
魏同塵頓時就樂了,對他道:“許千帆是吧,我叫魏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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