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邱剛敖有個前女友的事情,其實沒什好生氣的。畢竟就像邱剛敖所說的,他們之間隻是有個名頭,其他什也沒有。
但女人的醋意就是莫名其妙,蔡昱穎就是覺得不高興,很不高興。
回到家,把包往沙發上一扔,自己氣鼓鼓地坐下,雙手抱懷,緊抿嘴唇,像個氣鼓了的小河豚。
一想到剛剛的事情,女人嘴還不忘忿忿幾句。
“阿敖,阿晴,阿敖阿晴。”
“哼,我就叫沛沛,我和他就不配。”
簡直越想越氣,自己為了找他,一直沒有談戀愛。哪怕沒有他的消息,也一直等他。
結果,他居然之前有一個女朋友?!
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心上嘛。
要是她再晚一點遇到邱剛敖,是不是,他已經結婚了?
蔡昱穎感覺自己現在像極了一個要炸開了的高壓鍋,不停從頭頂冒氣,危險到了極點。
氣死了,氣死了。
經過這件事,蔡昱穎是真的好幾天沒有主動搭理邱剛敖。
彼時,邱剛敖又要忙著警廳的事情,又要想著怎哄自己吃醋的女朋友,可謂是苦不堪言。
最後,同一組的阿華阿荃幾個,都知道兩人鬧脾氣了。
乃至於,張崇邦也聽說了這件事。
有一天,趁著衝咖啡的間歇,張崇邦故意湊到人身邊。向來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
“怎,和蔡小姐吵架了?”
停下按水鍵,邱剛敖回過身,背靠在一旁的牆上,冷肅俊逸的臉龐露出點無奈,搖搖頭,感歎似地說道。
“是啊。”
“幾天不理我了。”
說完,喝了一口白瓷杯中的咖啡,醇厚的味道下肚,卻讓人皺起了烏黑的眉宇。
“怎這苦?”
張崇邦伸著脖子,往他杯子瞥了一眼,棕褐色的咖啡,一看就是沒放方糖和鮮奶。
他打趣道:“我看是你自己心苦吧。”
“”
邱剛敖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苦笑。
可不就是心苦嘛,好不容易等來的女朋友,一連幾天不理他。
他現在就是啞巴吃的那枝黃蓮,不能再苦了。
旁邊的張崇邦沒理他,一杯黑咖啡衝好後,他難得閑情逸致地夾起一塊方糖,放進杯,用勺子攪了攪,正想品嚐一口。
下一秒,直接被一隻手憑空截胡。
邱剛敖輕而易舉地,端走了他手的咖啡。狹長銳利的眼眸,清亮中閃過一抹調皮,挑了下眉,嘴角上揚。
冷雋的臉龐露出些得意之色,舉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謝了。”
“喂,那杯是我的喂。”
張崇邦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黑咖啡,離他遠去,老大哥無奈地插腰,看著這個調皮的臭小子溜走。
臭小子還是快點和女朋友和好吧,不然就該折磨他們了。
辦公室的一群人,正圍著一堆資料,火熱朝天地排查逃犯猛鬼的下落。
之前,茶果嶺南亞村的案子抓了一大票人,但猛鬼一直在逃,至今都還沒有找到線索。也難怪重案組這段時間這忙了。
如果一直不抓捕猛鬼歸案,難保他又再搞出一個南亞村。
邱剛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坐下。本來在討論的公子,立馬像個泥鰍一樣溜過來,湊到人身邊。
“敖哥,你和蔡小姐還沒和好啊?”
邱剛敖一看見他就生氣,抓起桌上的一個藍色資料夾,直接拍在公子腦袋上。
“你還好意思說。”
之前,就是公子這貨知道兩人鬧矛盾了,主動說要幫邱剛敖出謀劃策。
結果,人沒和好。重案組的一堆人,反倒把他和女朋友的那點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公子捂著自己的腦袋,可憐兮兮地挪到邱剛敖正麵前,仍然不死心地問道。
“蔡小姐還生氣呢?”
“不應該啊。”
按照他縱橫情場這多年的經驗,那多大招齊發,居然還沒把人哄好?
這不科學啊。
忽然,公子靈光一閃,又一計上心頭。
厚著臉皮,湊到邱剛敖耳邊,嘰嘰咕咕地。
一邊說,一邊臉上還浮現出莫名的笑容。
邱剛敖原本還壓著火聽了幾句,誰知道,越聽越皺眉,最後臉色直接黑下來。
等公子說完,一臉得意地衝他邀功時。
邱剛敖再也忍不住,抬腿,照著人就是一腳。
“滾。”
都是些什亂七八糟的。
恰好這時,阿華走了過來,瞥了眼地上正要哭不哭的公子,沒忍住笑了聲。
看向邱剛敖,說道。
“敖哥,別聽公子瞎說。”
“他的花招要是管用,之前的女朋友就不會和他分手了。”
見此,邱剛敖也覺得心煩,抬手,撐著自己的額頭,微微斂眼。
這件事,他還是自己再想想吧。
稍緩片刻,他又睜開幽邃銳利的眼眸,聲音恢複工作時的沉冷。
“接著做事。”
“是。”
九龍民德醫院
潔白的病房內,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綠意,陽光正好,偶爾會有幾隻彩色的蝴蝶在樹葉間翩躚。
病床邊的床頭櫃上,擺著一束粉色的康乃馨,陽光落在層層花瓣上,看著很溫暖恬適。
之前受傷的楊醫生,如今還在休養,但很快也能完全恢複了。
她大咧咧地拿起櫃上的蘋果,吭哧一聲,嚼得非常清脆。
“蔡醫生,那,你和那個帥阿sir是還在生悶氣嘍?”
蔡昱穎把文件夾放到櫃上,歎了一口氣,在床沿邊坐下。素常明媚俏麗的小臉,也隨著歎氣黯淡了幾分。
“是啊。”
“雖然,心明白這件事其實不算什,但還是有點不舒服。”
畢竟她去國外,一去就走了二十年。
雖然中間有回來找過人,但是沒找到,邱剛敖也不知道。
在什都不確定的情況下,蔡昱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要求他一直等著自己。
二十年太久了,承諾太輕了。
蔡昱穎這段時間老是在想,如果自己一直沒有找到邱剛敖,那他會不會就按照人生的軌跡那樣,談戀愛,結婚,生子
一想到這種情況,蔡昱穎就覺得很難過。
“哢哧哢哧哢哧——”
楊醫生嚼蘋果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分外清晰。
聽完話,頗有幾段情史的楊醫生,摩挲著下巴,開始分析道。
“其實啊,你心有點不舒服,那是很正常的。”
“畢竟你等了他那久,找了他那久。結果,他之前有個女朋友!”
說到後麵,楊醫生情緒激動,一拍大腿。
義憤填膺的模樣,倒把旁邊的蔡昱穎嚇了一跳。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啊。”
她這下又冷靜了,畫風轉變得比周星馳還快。
“那個女朋友也是個名頭,什也沒有,你也不用擔心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者什。”
蔡昱穎點點頭,“我知道。”
“我也不是生氣這個。”
楊醫生咬下一大口蘋果,哢哧哢哧。
一邊擺擺手,一邊含糊不清道。
“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我也說句俗話啊,不管過去如何,現在和他在一起的,是你啊。”
“你想想,要是換一種情況來說,你遇見他的時候,他正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是不是更糟心。”
蔡昱穎老實點頭,“沒錯。”
看那虔誠的模樣,不亞於一個迷茫少女,正在聽從路邊算命大師的人生忠告。
楊醫生看她這認真,蘋果也沒顧及吃了,隨手放到櫃子上,繼續道。
“所以說,現在的狀況就是最好的嘛。”
“你遇到了他,他遇到了你,你們彼此喜歡,還在一起了。”
“那就是最好了的嘛。”
說到最後,情場大師還故作高深,似模似樣地總結道。
“過去其實沒有那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在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
最後一句,簡直神來之筆。
直接把迷霧的蔡昱穎點醒了,是啊,過去有那重要嗎?
其實,能再次遇見邱剛敖,她已經很高興了。
至於其他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見人一下就被自己點醒了,自封情感大師的楊醫生非常得意,轉頭,又拿起櫃上的蘋果。
哢哧哢哧繼續啃,說道。
“所以啊,沒什好生氣的。”
“但是,你也不能輕易原諒他啊,你得讓他知道。”
“現在,你才是他最重要。”
蔡昱穎虛心求學,眨巴著眼睛,老實發問道。
“那我應該怎辦?”
聞言,楊醫生偏頭想了想,靈機一現。
“我跟你說啊,你得這樣。”
下午六點,民德醫院準時下班。
醫院四周,那些林立高聳的大廈,似乎還沒有按下休息鍵。不過街頭的車流已經被多起來,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幾番變換,讓過一陣車流後,又變為紅色。長長的車龍便緩緩地停下,在路口排起長隊。
白色的斑馬線,穿著潮流的行人開始邁開步子。街對麵的,街這頭的,兩相交錯,就像一些人相交又錯過的人生,不知下次還會不會相遇。
穿著一件嫩綠色交花領上衣的蔡昱穎,纖細的手指拿著手機,站在人潮湧動的街邊,正思考著要不要給邱剛敖打個電話。
畢竟因為自己吃醋,這段時間都不搭理人。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汽車。正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在暗地,注視著街邊的那道身影。
後座上的一個人,傾身向前,對副駕駛上的人說道。
“老大,前麵那個就是邱剛敖的女朋友。”
被叫做老大的人,正是如今在逃的猛鬼。神色陰厲,眼睛危險地眯了眯,冷哼一笑。
“那個邱剛敖抓了我那多人,這段時間還一直死死咬著我們不放。”
“今天我就抓了他的女朋友。”
“讓他知道什叫天高低厚!”
說話間,見蔡昱穎已經等過了紅燈,正跟著人流,在過斑馬線。
猛鬼眉眼間的凶戾遮掩不住,一揮手,下令道。
“跟上去。”
“是。”
黑色的汽車緩緩啟動,開始慢悠悠地跟著蔡昱穎的身影,走過斑馬線,拐過街角。像一個詭異的影子一樣,緩緩跟在她身後。
而在黑色汽車的背後,有一輛車子更加謹慎和隱蔽,不露痕跡地跟著那輛黑車前行。
開車的阿荃,慢慢轉動方向盤。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跟著前麵的黑車,有點疑惑地說道。
“這個猛鬼,怎像是在跟著誰啊。”
這個猛鬼,他們追蹤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在今天抓住了一點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找到了這隻狡猾的老狐狸。
今天,非得把這個家夥捉拿歸案不可!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邱剛敖,正覺得附近的街景熟悉,等看見九龍民德醫院的大門,才驀然察覺過來,這個猛鬼跑到醫院這邊幹什?
烏黑色的眉宇微微蹙起,從車前鏡,隻能看見男人幹淨如削的下頜線,顯出幾分不同尋常。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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