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穀

    正值仲夏，暴雨是這大地的常客。

    逍遙穀不過方圓十多大，卻四麵都是險峻的高山峭壁直直地插進雲霄。

    “逍遙穀底風無痕，十蒼涼駐孤墳。”這是早些年李靖華為這地方寫的詩。這山穀本無名，也是李靖華起的名。人雖被困一隅，心卻仍舊逍遙。

    “華伯，今我們總算能一飽口福啦！”狹窄的山路上，顧灼背著一頭鹿，笑容洋溢。

    “，你子來這兒也兩三月了，讓你吃魚喝麥子粥早該膩了。早答應過你帶你去狩獵的，你非要在這穀底找出口！你我都在這兒待了四十餘載，有出口還需要你去找嗎？”在顧灼前麵的李靖華背著一副簡易的木製弓箭，悠閑地走著。

    “可是，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我真的不能一直被困在這兒！”顧灼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眼睛閃爍著堅毅的目光。

    “哎呀，行了行了。你這兩好不容易變得開朗點，別又這死氣沉沉。”李靖華一把提過顧灼背著的鹿，匆匆地消失在顧灼視野。

    “快點兒走吧，上的烏雲在催咯！”

    李靖華那洪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不一會兒，顧灼剛踏進草屋，瓢潑大雨如期而至，打在草屋上鼓點般做響。

    “喂華伯，你這草屋不會被這大風大雨給弄垮吧！”看著屋外聲勢浩大的暴風雨，顧灼滿臉正經地問李靖華。

    “，你子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築這草屋四十年來就翻新過三兩次，可還沒塌過呢！”早已到達草屋的李靖華正正襟危坐地喝著茶。

    “那就好，那就好”

    夜。

    大雨之後的逍遙穀鳥啼獸嘯之聲絡繹不絕，像是受了樂神的旨意一同演奏一曲調似的。

    “怎樣？你華伯我的手藝還不賴吧？”李靖華正夾著一塊鹿肉往顧灼碗塞。

    這鹿肉看似樸實無華，入口卻是外酥嫩濃鬱的肉香味直直沁入肺腑，讓人唇齒留香。

    “太好吃了，華伯！我還從來沒吃過這好吃的肉呢！”顧灼吃得滿嘴油光，一臉的陶醉幸福洋溢著，與顧灼原本的冷漠顯得格格不入。

    “顧燃子，你可是有口福啊！我這一生，還隻給三人做過肉吃，你是第三個”李靖華著著，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收斂。

    “那兩人定是華伯摯愛之人吧。”顧灼察覺了李靖華的情緒變化，放下了筷子。

    “一人是霓長策，另一人”李靖華著，側首看向了堂壁上的畫像，一行清淚從左眼眼眶直直流了下來，滑到下巴，滴在衣襟上。

    顧灼也轉頭看向那畫像，一個極美又脫俗的女子，穿著奇怪的衣裳，讓顧灼覺得莫名的親切。這三兩個月，顧灼也常常見李靖華望著那畫像出神，可是一直不曾問畫上是何人，怕惹了李靖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