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胡子和中年男人一大早就來麵攤前蹲點,這次他們學乖了,知道先點上兩碗麵掩人耳目,卻不知隻是掩耳盜鈴,沈晚芸三人早就清楚他們來此的意圖。
這一回是沈晚芸給他們上菜,白胡子摸摸胡子,正滿意的暢想怎和真小姐接觸,說出她的身份對方又會如何震驚惶恐好拿捏時,一碗熱呼呼的麵就潑了他滿頭。
“哎呀,真不好意思。”
沈晚芸“不小心”被絆了一下,熱氣騰騰的陽春麵又“不小心”給這位想入非非的白胡子燙了頭。
頂著一頭瑩白素麵,鼻尖還粘著些許綠蔥段的白胡子完全始料未及,覺得胸口燙呼呼的他甚至還下意識把手伸進寬鬆的衣襟掏了掏。
這一掏掏出個色澤金黃的溏心蛋。
“啊,真是抱歉,這溏心蛋是我們攤的新菜式,摔了也——”
“得加錢。”
沈晚芸站直,麵帶愧色卻臉不紅心不跳的伸手示意。
“你!!!”
白胡子反應過來,合著潑了他一身麵還要朝他要錢!
真是老馬失蹄看走了眼,沒想到這真小姐品性竟如此這般惡劣!!!
中年男人早在一旁看呆了眼,回過神來全靠雙手掐大腿才憋住不笑出聲,他強行控製自己將看好戲的興味目光移開。
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此刻事不關己,他也記起來此行的目的,於是用手肘拐拐白胡子,示意他不要莽撞,大局為重。
這是白胡子昨日告誡他的話。
白胡子到底是老辣薑,深呼吸一口竟強行憋了回去,甚至還好聲好氣的同沈晚芸理論:
“芸娘,可是我記得我們並沒有點溏心蛋?”
“我知道啊。”
沈晚芸一臉滿不在乎,甚至一隻腳踩在桌凳上俯視他們,臉上的愧色早已不見蹤影。
“那你為何還要多收我們的錢?”現在流行強買強賣嗎?
“哪來那多為什?讓你給你就給!”
沈晚芸低頭吹手指甲,十足的無賴模樣。
白胡子是副尉府的管家,有一定的話語權,在府中更是一隻見錢眼開的老王八。
上一世他一開始對沈晚芸還算客氣,因此也博得懵懂無知的她信任,送給郡王做妾前夕沈晚芸特意變賣了所有首飾換銀錢讓管家交給沈年。
卻沒想到管家私下吞了銀兩不說,在沈年找上門時添油加醋透露沈晚芸受虐待的假消息,害得沈年一介文弱書生毫無準備找上郡王府門,差點被郡王妃下令打死。
前世沈年當了將軍後,這老王八就龜速在副尉府不敢出門,當時的沈年一腔熱血隻為救她,無心和螻蟻算舊賬,這一世老王八自己倒送上門來,她這當姐姐的可不得好好出口氣。
“給多少?”白胡子氣得臉上常駐的笑容都徹底沒了,他鐵青著臉,胡子也一抖一抖的。
現在還不是和這小妮子鬧翻的時候,等帶她回去找老爺上上眼藥,有她好看的。
副尉府公認的老陰碧白胡子此刻已經在小本本上記號了沈晚芸的“惡行”。隻是他不知這一世自己永遠沒辦法報仇。
白胡子抖著胡子顫著手,慢吞吞的掏自己的錦袋,除了陰人他還有另一個特性——摳門。
標準的隻進不出,要他拿錢出來就跟要他命似的。
關於這點上一世沈晚芸很早就發現了,這一世因為他昨日給沈年的一個銅板又重溫一遍。
既然決定為上一世的阿年出口惡氣,自然就要反複踩在敵人最痛最在意的點上才爽。
沈晚芸伸出十個纖細的手指頭在白胡子麵前晃了晃,這是她報的數。
“嘶——十文!”白胡子倒吸一口涼氣。
聽見這個數字沈晚芸卻笑了,她眼角微睨,唇角輕勾,白胡子瞬間感覺到比自家夫人還要強勢的通身氣派。
“真是天真呢,十文你打發叫花子呢?”
雖然知道沈晚芸在做戲說台詞,但莫名被提到時文微微轉過眼去,不忍再看,他怎從來不知沈晚芸還有這邊強勢又迷人的一麵。
“那是——”順著她話的意思,白胡子又吸了一口涼氣。
“十兩。”沈晚芸收回笑意,麵無表情開口。
“嘶——嘶——”白胡子大驚失色的捂住自己的錢袋,一連抽了兩口氣。
“噗呲——”一旁看戲中年男子終於憋不住,在這個節骨點作死的笑出了聲。
原因無他,這笑麵虎鐵公雞竟然也有如此吃癟的一天,特別是現在頭頂麵條臉沾青菜的樣子,實在是太滑稽了!
但他這一笑,接下來明顯悲劇了,因為除了白胡子暗恨的朝他瞪來之外,正一心出氣的沈晚芸也瞧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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