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晏清,你好大的膽子。”看到秋姑娘的秘密被沐晏清發現,皇甫漓怒目而視,動了殺機。
沐晏清漫不經心地一掃皇甫漓氣急敗壞的樣子,恥笑道:“王爺想要殺我?可否等我把話說完。”
皇甫漓頗為不耐:“你想說什?”
沐晏清將視線重新移到秋姑娘身上,隻見她眉眼不似大齊國人,原本嬌弱的女子此刻變得英武起來,她輕歎道:“聽聞,穆西王朝的人雪膚高鼻,瞳若琉璃。秋姑娘,莫不是穆西人?”
皇甫漓和秋姑娘,皆沉默不語,似是默認了沐晏清的推測。
“既然如此,漓親王,咱們做筆交易如何?”沐晏清饒有興致地看向皇甫漓。
論相貌,沐晏清的資質不過中上而已,但卻生得一雙極好看的眼睛,大而圓,且瞳仁漆黑如墨染一般,燭火搖曳,光亮映進她的眼眸,晦暗不明。無來由的,看著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睛,皇甫漓感覺仿佛自己被全部看穿,內心悸動。不知是怕,還是怎的。
“什交易?”皇甫漓佯裝鎮定。
“王爺請坐。夜很長,咱們慢慢聊。”
沐晏清率先坐下,看到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皇甫漓和秋水姑娘對望一眼,也坐了下來。
“沐晏清,你葫蘆到底賣的什藥?”從剛才的慌亂中平複,皇甫漓盯著飲酒的沐晏清,好奇。
“王爺,我們做筆交易吧。我助您登上那個位子,您許我沐家平安可好?”沐晏清放下酒杯,一動不動看著皇甫漓。果然,聽到自己的話,對麵的男人臉色突變。
“一派胡言,沐晏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皇甫漓憤慨道。
“沐姑娘,您在說什?這可是大逆不道。”秋水同樣情緒激昂。
沐晏清靜靜地看著兩人做戲,無動於衷。
“我說什,難道二位沒有心知肚明?”沐晏清打了個哈欠,“時候不早了,那我就長話短說。昨日出嫁前,我爹爹突然跟我說了一件事,他講陛下知道王爺與穆西王朝的人背地來往。”
皇甫漓眼睛一暗,握緊了拳頭,沐晏清視若無睹。
“所以陛下才將我許配給王爺,希望我嫁入王府後可以搜查到王爺通敵叛國的證據。”講到這,沐晏清衝著皇甫漓嫣然一笑。
“你為何要跟我說這些?不怕我殺了你?”雖然不知沐晏清到底什打算?不過看得出來她倒不像是皇帝身邊的人,皇甫漓鬆了口氣。對著她,竟有了心思開起玩笑。
秋水聽出皇甫漓話的玩趣,不免瞧了他一眼,乖乖閉口不再出聲。
沐晏清笑:“我是陛下聖旨賜婚,就算王爺想要殺我,隻怕也不敢此時和陛下撕破臉吧。”
“哦?”皇甫漓拿過沐晏清喝過的酒盅,給自己斟了杯,一飲而盡。
“你倒是聰明。隻是本王若是想要殺你,自會尋個其他由頭避免皇兄責怪。”
沐晏清不為所動,坦然自若。
“畢竟今晚是咱們的新婚之夜,別動不動喊打喊殺的,不吉利。”沐晏清搖搖頭,繞開這題。“不知王爺覺得我剛才的提議如何?”
皇甫漓細細端詳沐晏清的臉,似在考慮她話的真假,“你為何要跟我說做交易?若果真如你所言,事成之後皇兄對你應該不少封賞吧。”
“嗯,不錯,獎賞頗豐厚。”沐晏清點頭道。
“那你還為何冒風險和我……”皇甫漓剛開口,不料被沐晏清打斷。
“王爺知道我爹爹已經多久沒有帶兵打仗了嗎?”
“五年。大齊,北依南辛,西臨穆西王朝,南近冬卯國,邊境紛亂多有戰事。然而我爹爹,身為大齊將軍,居然五年沒有出征領兵作戰,在朝中不過徒有虛名而已;我大哥沐昀,前年更是升為右驍騎,名義上看著是晉升官職,但實際卻是將大哥從軍營調出來。王爺還不明白嗎?”沐晏清注視著皇甫漓的眼睛,語氣悵然。
“你是說皇兄在架空沐家的兵權?”皇甫漓沉思片刻,道。
“不錯。”沐晏清淒然道,“爹爹愚忠,總認為陛下不讓他領兵打仗,是顧念著他的身體。可是隻有我知道,我們沐家四代將相,陛下對爹爹對沐家早有忌憚之心。畢竟,十萬兵權握在他人手中,陛下夜豈能高枕無憂。這次,陛下明知道王爺有謀逆之心,卻還是將我許配給王爺,隻怕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打壓我們沐家。弄不好,沐家滿門都會被牽連。”
“爹爹不明白,夫妻本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爺倒了難道我還能獨善其身?”
驟然聽到夫妻兩個字,皇甫漓瞬間被觸動,抬眼看向沐晏清。
皇甫漓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道:“你說的話本王會好好考慮。”
“好。多謝王爺。”沐晏清起身道別,“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王爺和秋姑娘歇息了。”
這時,平兒忽然開門闖了進來,神色焦急。“小姐,不好,有耗子進來了。”
看到秋姑娘,平兒瞪大了眼睛,“姑娘,她她她她……”
秋水立即反應過來自己的麵具被沐晏清揭下,自己露出了真實麵目,急忙跑到內室。
皇甫漓看到平兒慌張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不過是幾隻老鼠,瞧把你嚇得。”可是在聽到接下來的話,笑容頓時收斂。
院子,一片慌亂。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有刺客,有刺客。快保護王爺!”
丫鬟、小廝們紛紛亂作一團,守衛們舉著火把來回巡視。聽到外麵的動靜,皇甫漓立刻打開房門,高聲問道:“怎了,出了什事?”
一個侍衛聽到皇甫漓的問話,恭敬回道:“啟稟王爺,剛才有幾名刺客闖進王府,小的們正在搜查。”
皇甫漓看了眼平兒,一時明白了她剛才說的耗子什意思。被皇甫漓盯著,平兒故作鎮靜,挽著沐晏清走出秋水姑娘的屋門。
說來也怪,原本四處躲藏的刺客們看到沐晏清,紛紛跳將出來,整個王府一下子打鬥聲不止。
“小姐,看樣子,他們好像是五堂的人。”平兒目不轉睛盯著院子來回穿梭的刺客,悄悄附在沐晏清耳邊輕聲道。
“真的?”
“嗯嗯。”平兒肯定地點頭,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個較為矮小的男子,“這個人叫鑽地龍,使得一手好雙刃,平常有事沒事我就和他過兩招,他的招式我一清二楚。”
“他們似乎是衝著我來的?”沐晏清淡定地看著一個接著一個刺客朝自己撲過來,對平兒道:“五堂的高手好像都到了。”
皇甫漓背手而立,看著院子的賊子目露凶光:“陳威,抓活的。”
“是,王爺。”院侍衛的首領回道。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膽敢來我漓王府撒野。”皇甫漓背對著沐晏清和平兒,自然沒有看到兩人躲在一旁竊竊私語。
平兒:“小姐,怎辦?”
沐晏清:“絕對不能留活口。”
兩人相視一眼,默契點頭。每當侍衛捉到一名刺客,平兒隨手飛速甩出一枚銀針封住刺客的心脈。不多時,七名刺客已被誅殺了五個,剩下的兩個奄奄一息,眼瞅著快要斷氣。
“王爺,這……”陳威看著地上的屍體,噤若寒蟬,“屬下手收著力道呢,沒想到這些刺客居然這不禁打。”
皇甫漓臉色鐵青,無可奈何:“算了,既然留不住,那就給他一個痛快。”
陳威得令,舉劍刺向苟延殘喘的兩名刺客,手起刀落,刺客很快沒了呼吸。
解決完刺客,陳威一個個查看屍身,結果一無所獲,屍體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他朝皇甫漓搖頭。
“拉去亂葬崗吧。”皇甫漓輕飄飄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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