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彎成月牙狀,林真真的小腦袋被林眉眉戳了戳,晃成波浪鼓。林眉眉掩袖在旁邊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爹爹的心思,就想弄個上門女婿,太厲害了,人家肯定不肯啊。”
“說的好像不厲害的,也肯啊!”林真真將下巴擔在白玉桌麵上,沒好氣吹著額前碎發。
長姐林眉眉不忍心地歎氣,“早叫你找一個,你不找,這會兒晚了吧。”
她看著手這一坨雜七雜八的精致請帖,竟無言以對。
沉默許久,想出一計妙招,“爹爹,怎不想著收幹兒子昵?多省事啊。”
剛說完的她,便被長姐瞪了好幾眼,東海偌大的家業,怎可拱手與人。那可就是板上定釘的敗家玩意。
以後,東海一族還怎在四海八荒立足。
沒辦法的她,繼續琢磨著如何逃出這圍成鐵桶的東海水晶宮。日日去禮儀老師那受了折磨。接
連頂著一個極薄的白玉碗,練了幾日淑女儀態後,她感覺整個人都快要放到火山去煎熬了,上刀山下火海也不過如此。
忽地有一日,她一覺醒來,全身酸痛,手腳無力,又聞到了許多血腥味兒。
她很想要來個鯉魚打挺,直起身子,看清周圍的狀況。奈何,她使了半天的力氣,整個人紋絲不動地躺在水晶床板上。
這禮儀老師的課,也太恐怖了吧。
竟將她折磨至此地步,思及此,她也不再掙紮著起床,而是躺在寒冰軟床上,等候東海水君來找她,好趁機向他老人家央求,將磨人的禮儀課取消掉。
做好了新打算的她,安心躺睡。從早上等到中午,從中午等到下午,從朝霞等到黃昏,肚子餓的倒苦水時,家中長輩才來找她。
帶著極深的怒氣,東海水君的火發到一半,這才發現,她的腿上,不知何時多了惡詛咒。
一團紫霧凝聚在她的腿上。近來,水晶宮防衛甚嚴,她未曾出去過,也沒有誰可以來無影去無蹤。
實在,看不出來是什武器擊打的。
她的母妃,一位身材纖細身著華貴,唯有肚子微圓的貴婦人,伸出纖纖素手揪住東海水君的耳朵,痛斥,“不過就是不想嫁人,你何必偷偷收拾她呢,要收拾她,正大光明地叫上她一起啊。”
“小心肚子,小心咱們的四胎。”東海水君立刻求饒。
又一個要她嫁的。
原本她聽得心熱熱乎乎的,瞬間就涼了下去。
跟著這莫名出現的傷一樣,一疼了就是好多天。費了東海幾款不值當的草藥,幾天後惡詛咒便好了。東海水君也未能查明到底是什原因。
倒是擅長醫術的鮫人魚姥姥來為她把脈時,提了句,“也許是曆劫後遺症。”為她近幾日的兩次受傷找了到新的可能。
她順便捏了捏她的細弱手腕,衝她眨了眨眼。
她微微頷首,便不再看鮫人魚姥姥,垂眸喝藥。
又是曆劫後遺症。
驚得守在旁側的東海水君一家子,瞪大了眼珠子。
也就是說,因為在凡間遭遇意外,沒有完成曆劫的規定時間曆劫,她不得不在回歸仙身後,遭受天道處罰。
像這種情況不是被天君直接抓去遭雷劈的,而是忽然有傷的很少,偶有傳說,大都做茶餘飯後不中聽的八卦了。
此時,活了十幾萬年,在醫術上很有威望的鮫人魚姥姥這一提。東海水君及夫人咂摸幾下,似乎是這個道理。
這三十三道傷口,初見雖不似天雷劈的,但仔細想想確實是。而那惡詛咒也不似隨意長出來的,隻存在於北海苦寒之極,一直傳聞是天後的私刑,用來懲罰不受管的女神仙的。
因著她負傷太重,東海水君也不來逼她了。
請來的禮儀先生,也都被退了回去,林真真一個人呆在自己海桃院,支了一方涼席,臥看天外風光。
多姿多彩的魚兒在湛藍海水中遊走,無論他們是什顏色,她自下向上望去,皆是一條魚尾,兩片魚鰭,架著幾寸白肚晃蕩。
偶爾有膽大的魚,頂著金色的陽光,下到她的海桃院,來吃院中海桃樹的新開枝葉。幾日後,這株活了幾千年的海桃樹有了粉紫色花苞在冒尖。
她有些忍不住,決定寫一封信給李陣陣,想問問她到底最近在幹什?
原本,她們約定好共用身體,不讓彼此受傷。
她決定召喚李陣陣出來,她停了好幾天的藥,天天咬著疼,就是沒有等到李陣陣光臨。
也許,李陣陣不出來才是好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