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上)

類別:網遊動漫 作者:鹵小樂 本章:第7章 七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上)

    李三郎死了。

    傳言薑氏女的兄長薑興平自江南回來,剛到便聽見如此醜事,怒火攻心。以和解之名將李三郎約至酒樓,而後將其亂刀捅殺。

    月明自入冬以來便始終情緒不佳,江白本不願讓月明聞此消息,奈何流言蜚語隨風即傳,無孔不入。

    即使江白刻意隱瞞,沒消多久,消息還是傳入了粉竹樓。

    “李三郎死了,青婉姐會如何?”江月明並無過激反應,李三郎的死活她並不在意。

    “極大可能,李府會留下她,為李三守寡。”江白道,“依李家的性子,遣散她離開並不太可能。”

    “那就讓青婉姐年紀輕輕為他守一輩子活寡?”江月明皺眉道,“本來這門親事就並非她所願,依我看,倒不如讓青婉姐早日改嫁,另覓良人。”

    江白意欲反駁,卻無言可辯。

    如今社會,改嫁雖少,卻並非無先例。

    若是李青婉能另尋良人,改嫁又有何不可?

    “大哥,你去探探李家的口風,實在不行,便給些好處。”月明懇求道,“無論如何,青婉姐都算是半個江家人,能幫則幫。”

    “這是自然。”江白應了,“但你莫要輕舉妄動,以免落了他李家口實。”

    月明點頭。

    即墨謙對安平之事一無所知。

    此刻他正立於朝堂之上,聽魏相國與丞相爭辯不止。

    自然,又是因為儲君之事。

    魏相國上前一步:“啟奏陛下,平王懷王皆德才兼備,賢良方正,是有雄才大略之人。鳳王年幼,雖聰慧博識,卻難擔大任。還望陛下三思。”

    丞相上奏道:“啟奏陛下,鳳王雖幼,卻實是陛下嫡子。陛下聖體康健,即使鳳王擔任儲君,也無即刻繼位之理,陛下仍有時間培養鳳王。嫡庶尊卑有別,還望陛下為我皇族血脈考慮。”

    永靖帝皺著眉,不可置否地聽著朝臣上奏。繼太子被廢,朝中臣子便分為兩派,一派推皇後所出幼子鳳王劉旭為儲君,另一派則推貴妃所出平王懷王上位。

    至於晉王劉成,始終表現出無心朝政的模樣,連早朝都能免則免,又才能平庸。故朝臣皆不將其列為儲君人選。

    待眾臣爭論漸止,永靖帝這才抬眸:“即墨上卿。”

    “臣在。”即墨謙出列一步,恭敬行禮。

    “對這儲君之位,即墨上卿如何看?”

    “臣初返朝中,對此等大事不敢妄議。隻是陛下龍體安康,依臣愚見,並不急於設立太子。”

    “愛卿所言有理。”永靖帝冷笑一聲,“眾卿若無要事啟奏,便退朝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臣如潮般退去,永靖帝回到禦書房,嗤笑一聲。

    即墨謙在長安原有府邸,卻離宮城太近。此番便將新的府邸選在了城郊,一來為避嫌,二來也想躲個清靜。

    宅子不是很大,卻附帶一個院落與池塘,是即墨謙精心選下的。

    即墨謙一早便命人移栽翠竹與荷花到院中來。

    時值冬日,院內翠竹依舊碧綠挺拔,池塘卻一片荒蕪。

    “即墨兄雅興,人未到,先將翠竹安置好了。”劉成搖著折扇,毫不氣地邁步進入院內。

    “晉王殿下亦是,”即墨謙笑道,“聽聞殿下王府中,可盡是異木奇花,春夏時節尤為亮眼,所見皆難忘。”

    “那都是世人抬舉,”劉成擺擺手,“即墨兄若有興趣,隨時到王府內觀賞,本王定備好酒菜歡迎。”

    “那景舟便提前謝過晉王殿下了。”即墨謙命人備下茶水,“晉王殿下可有閑心,與景舟對弈一局?”

    “正有此意。”劉成笑道,“本王曾得一棋譜,名為《草木譜》,想與即墨兄探討一二。即墨兄可曾聽聞此棋譜?”

    即墨謙眼神一凝,隨即笑道:“有所聽聞,卻未見過,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劉成擺上棋子,認真與即墨謙探討起棋藝。

    即墨謙有意藏拙,屢屢輸棋。

    “聽聞即墨兄棋藝卓絕,今日是狀態不佳?”劉成皺眉道,“抑或是故意放水?”

    “不敢,”即墨謙恭順道,“是殿下技高一籌,景舟自愧不如。”

    劉成半信半疑地覷他一眼:“那便再來一局。”

    “景舟奉陪。”

    談笑間,劉成狀似不經意問道:“聽說你與江白交往甚密。”

    “誌趣相投罷了。”

    “你覺得他才能如何?”劉成輕描淡寫,卻展露了招攬人才的意向,“若是向父皇舉薦,允他一官半職……”

    “江家為商賈,商賈世代不能為官。”即墨謙委婉反駁。

    劉成卻毫不在意:“父皇賢明,舉賢不問出身。何況又不是沒有先例。”

    朝中也曾有過重臣出身商賈,商賈地位雖低,卻並非全然不能身居高位。

    即墨謙頷首:“晉王所言有理。”

    劉成一直在即墨府待到天黑,這才告辭離去。

    劉成走後,即墨謙在院中沉思良久,轉身走進屋內,提筆研墨。

    安平江府。

    江白怒衝衝地走進粉竹樓,拳頭重重捶在桌麵之上,桌上茶碗皆是一震。

    江月明嚇了一跳,提起茶壺,為江白斟茶順氣。

    江白扶著桌子,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大哥,可是探聽到了李家作何打算?”

    江白從牙縫擠出一句話:“他們想讓青婉殉葬。”

    “什!”月明指尖一軟,茶壺自手中滑落,砸到地麵上,碎片混著茶湯飛濺。

    江白喘著粗氣,目眥欲裂。

    “他李家一非皇族,二非貴胄,憑什讓青婉姐陪葬?”江月明亦怒道,“那李三根本是死有餘辜,他又有何臉麵讓青婉姐作陪?!”

    “大哥可知青婉姐如今人在何處?”

    “被李府關起來了。”江白冷哼,“李府如今閉門,連下人都進出不得。若非有人報信,恐怕他李府打算先斬後奏了。”

    “既如此,那我便潛入李府,救出青婉姐。”

    “胡鬧!”江白斥道,“你既非李府中人,又無武藝傍身,貿然前去有何用處?”

    江月明也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急道:“那該如何是好?”

    江白思索片刻:“既李府有意瞞著江府,我們便以江府名義向其施壓。想來李府也要給我們幾分薄麵。”

    “若是他們狗急跳牆呢?”

    江白皺眉:“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哥,我也要去。”月明懇求道。

    江白不讚同地搖頭,又怕月明偷偷行動,妥協道:“無論如何,都莫要有過激的表現。若惹惱了李家,青婉會有危險。”

    事不宜遲,既不知李府作何打算,江白次日清晨便向李府下了拜帖。

    “江公子,”小廝賠笑著阻攔道,“府內正辦白事,不見外。”

    “我江府與你李府結成秦晉之好,如何算是外人?”

    “這……”小廝為難道,“家大人說了,非李府中人,一概不見。”

    “既是江家人前來憑吊三郎,便請他們入內吧。”李三郎的生母崔氏用帕子輕拭珠淚,嫋嫋婷婷地走近,“江公子、江姑娘,府上事忙,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說著行了一禮,轉身親自邀他們入內:“三郎的靈堂設在府中,還請二位隨我來。”

    江月明四處張望,欲尋空去找青婉。

    “江姑娘在尋什?”崔氏麵帶笑容,聲音卻陡冷。

    “月明在尋溷藩,”江月明隨即應道,“夫人可否告知在何處。”

    崔氏遙遙一指,轉頭命令小廝:“你帶姑娘去。”

    “夫人不必了,”月明抬步向溷藩走去,“月明片刻便回。”

    崔氏麵色一邊,轉頭對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會意,信步跟上。

    左右江白與李三郎是同輩,吊唁的禮數不必太多,自靈堂出來,依舊未見月明。

    江白皺眉欲尋,李家主卻匆匆趕來:

    “江公子,怠慢了。”

    說著,親自為江白斟上茶水:

    “我知道江公子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李家主放下茶壺,抬手示意江白喝茶。

    江白按捺心中不安,將杯中茶水飲盡:“家妹尚未返回,晚輩掛心,先失陪了。”

    李家主笑道:“既令妹與三娘姐妹情深,便讓她二人談談心,莫要打擾了。”

    江白盯著李家主的笑容,隻覺一陣昏沉之意襲來,昏迷前,隻聽李家主冷笑一聲:

    “寒舍事忙,便不留江公子了。來人,送!”

    江月明假意向溷藩方向走去,顧盼前後無人,腳步一轉,欲到別院尋找。

    剛過樹林,隻覺脖頸一疼,失去了意識。

    先前跟在李夫人身邊的小廝,輕哼一聲:“得罪了。”

    扛起月明便向柴房走去。

    小廝到底看著江家的麵子,不敢下死手,沒過許久,月明便回轉了意識。

    幽暗的柴房隻開了扇半人大小的窗,身下的稻草散發著潮濕的黴臭味。月明皺著眉,輕扭手腕,卻覺一陣麻痹感傳來,原是手腕被麻繩緊緊捆在後背,動彈不得。

    目光微動,柴房另一角,一個女人披散著頭發,同樣被捆住四肢,昏迷在地上。

    裸露在外的肌膚布滿青紫傷痕,可怖至極。

    月明倒吸一口涼氣,顫聲喚道:“……青婉姐?”

    江白轉醒時,發現自己竟已躺在江府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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