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佯裝揉揉太陽穴,襯了謝繡的意:“既然你們各有各的理,世子妃可有什證據是月彥把你叫走的。”
太後就是上道。
謝繡啞著嗓子開口,“孫媳還記得那個婢女的模樣。”
方才在禦花園,她就見到了那個婢女,毫不掩飾站在德淑公主旁邊掌燈。
真是無所畏懼。
月彥也不廢話,當即把丫鬟叫了出來讓謝繡辨認,“這是紫蘇,世子妃瞧瞧可有見過?今日跟隨我出門的宮女都在這,世子妃瞧瞧可有你認識的?”
月彥俏臉氣得通紅,剛才覺得謝繡受了委屈也沒法聲張,頗為可憐,誰知下一瞬就被她給咬上了,真是晦氣的很。
那個丫鬟是德淑公主的,月彥隨身丫鬟中自然不會有。
謝繡目光佯裝轉了一圈,驚愕搖頭,“並……並沒有,可那宮女分明說是叫紫蘇,還說是月彥公主吩咐。”
月彥隻覺得謝繡愚不可及,今日是德淑生辰宴,她怎可能叫她去整理生辰賀禮。
謝繡想該如何把德淑公主牽扯進來,餘光卻看見一個那個粉衣奴婢偷偷摸摸就要出太極殿。
謝繡做夢都要笑醒,簡直就是瞌睡就等來了枕頭。
“就……就是她。”謝繡低聲驚呼,原本打算出殿的宮女腳步一頓。
世子妃神情委屈,眼淚一串串往下掉,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又無處伸張。
謝繡暗搓搓又往上烘了一把火,“便是那個宮女帶著我和世子走的,說是月彥公主的婢女。”
月彥:“……”
那是德淑的貼身丫鬟!
她目光撇向一旁,德淑神情無措,帶著幾分慌張。
分明是做壞事被抓包了。
月彥冷笑,因著那狗屁不通的祥瑞,德淑自小便受寵,她也聽從母後的教導,平日對她多有避讓,不願起衝突。
誰知德淑竟然想要踩在她頭上,簡直欺人太甚!
月彥緩了口氣,“世子妃誤會了,這並不是我的丫鬟,這是德淑公主的丫鬟。”
謝繡佯裝一愣,“那為何……”
“把那宮女給哀家拖過來。”太後對這一幕早有預料,配合著謝繡做戲,厲聲道:“世子妃,你可瞧清楚了,萬不可冤枉了旁人。”
謝繡哽咽,“是這個宮女,皇祖母不信可以問問世子。”
裴晏之點頭,“回皇祖母的話,正是這位宮女把世子妃帶走了。”
德淑公主目光求助看向自己的母妃。
德妃簡直怒其不爭,她怎也沒有想到,德淑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做這種害人的勾搭。
簡直糊塗至極!
許久未曾露麵的太後再次出宮,擺明是要給謝繡出頭。
他們還是低估了裴晏之在太後心中的分量。
“太後娘娘請息怒,或許其中有什誤會?”德妃終於坐不住,直接跪在下首,“德淑向來乖巧懂事,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皇後冷哼一聲,“如今不說證據確鑿也是差不離了,德淑幹不出這事,月彥就幹得出來?德淑平日就任性的很,德妃還是多多管教才是。”
屎盆子都讓人扣在頭上了,皇後再好的脾氣也得炸,幸好世子妃沒有出什事,要真出了事,月彥就得一輩子背黑鍋。
德妃臉色一僵。
她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皇帝。
太極殿中坐了朝中正三品之上的大臣,一旦做實德淑如此行事,日後名聲定然一落千丈不說,還如何談婚論嫁?
昌平帝是一個頭兩個大。
母後要給世子妃討個公道,這事就不能迷迷糊糊帶過,但犯這事的明顯是德淑那個孩子。
昌平帝無奈從中周旋,暖聲道“母後,要不先讓人帶著世子妃去收拾一會兒,眾大臣也等急了,不然先吃完宴再論這事。”
太後揉揉太陽穴默認了皇帝的做法,她也不是個黑心祖母,無意讓德淑名聲落地。
謝繡被靈掌姑姑帶到偏殿處理傷口和梳洗打扮。
原本脫臼的腳踝被接好,身上的汙垢和騷臭味被完全清洗。
換上舒適的新衣服,謝繡心情都爽快了不少。
靈掌姑姑示意宮女把飯菜放下,“這一番折騰,世子妃估計也餓了,吃些東西填下肚子吧。”
謝繡躬身行禮,非常誠摯道謝:“勞煩靈掌姑姑。”
依著皇帝那副態度,如果不是太後突然殺過來,討不成公道不說,她和裴晏之都會成為笑話。
確實很感謝。
靈掌姑姑急忙扶起謝繡,“不敢居功,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世子妃可在這休息一會兒,奴婢先回去同太後娘娘複命。”
靈掌姑姑出去後,謝繡坐下吃東西。
心情愉悅的想要高歌一曲。
德淑公主比她想像的還要愚笨。
擺出那副姿態不僅承認了迫害她,還間接承認了嫁禍月彥公主。
謝繡沒忍住小小吹了一個口哨,這場戰役贏得簡單,而太後也比謝繡想象中更加偏袒裴晏之。
德淑公主有吉瑞之名,就是一個天大的護身符,但太後娘娘選擇杠了上去。
謝繡不會自戀到覺得太後娘娘對她一見如故,畢竟她的名聲擺在那,隻要帶了個耳朵,都估計不會看好他。
能讓太後娘娘如此出頭,一定是裴晏之。
謝繡吃完躺在榻上。
大事完畢,心中的石頭落了地,該發泄的情緒都清空了,甚至反坑了一把,心情舒暢肆意,這時候正適合睡上一覺。
她閉上眼睛,睡得迷迷糊糊時,有外頭便傳來腳步聲,一雙藍色靴子站在塌前。
是裴晏之。
謝繡放鬆身體,又眯上了眼睛。
今日真是耗盡體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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