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許久沒有抬起來。
他顫抖道,“我不能說!說了他們是不會放過她們母子的!”
江畔蹲了下來,看著他雜亂的頭發,“可你不說,我們怎保護她們!”
劉滿臉悲痛的搖了搖頭,似是不忍卻又沒有辦法,他緊咬了一下後槽牙,“我真的不能說。”
他顫抖的嘴唇溢出一股黑血,身體重重的倒在一旁。
江畔上前掰開他的嘴,毒藥藏在嘴,這是死士慣用的方式,一旦事情敗露這將是最好的解脫。
可一個人常年含著一顆毒藥過活,又該是怎樣一番心境呢?
也許這些對於他們來說早已是稀鬆平常,而死亡不過是咬咬牙而已。
江畔感到惋惜,他本可以好好的生活,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一個健康的兒子。如今他是解脫了,可被他傷害的妻兒老小怎辦啊?
行遠從外麵進來,見江畔安靜的蹲在地上,上前兩步問道,“怎樣?可有收獲?”
當他的目光瞟見地上已經是一具屍體的劉,驚愕使他後退了兩步,若不是身後就是牢門,他差點跌坐在了地上。
江畔扯開劉的衣服,搜查線索。
“他死了嗎?”行遠扶著牢門上的木欄直起身問道。
江畔沒抬頭,“嗯,他是死士,嘴藏了劇毒,你進來之前他咬毒自盡了。”
“問出什了嗎?”
江畔搖了搖頭,“他寧死也不肯說。”
行遠深深地歎了口氣,不僅對劉的死表示惋惜,也對他們這幾日的努力最終卻一無所獲而感到沮喪。
江畔突然叫他過去看,“你見過這個文身嗎?”
行遠走到他旁邊蹲下身,隻見劉的右肩上有一個半掌大的青色團雲文身。
他搖了搖頭,“沒見過,這不是我們羽國的標誌。”
江畔起身拍掉了身上的枯稻草道,“走吧!我們去看看高使那邊怎樣了!”
行遠點了點頭,叫獄卒來收屍。
他們並肩走出監牢,江畔忽然停下腳步對行遠道,“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個忙?”
“你說。”
“劉的事反正也沒有幾個人知道,能不能讓主事大人把屍體還給楊氏,也別告訴她劉的真實身份和死因,隻告訴她一個人,劉是為了擊殺飛花而犧牲。”
行遠知道江畔是心疼那孩子,可想到他父親的所作所為著實讓人憎惡。
他心有不甘,憤憤道,“那可真是便宜他了,死了還要厚葬他。”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的人。”
江畔不想讓那孩子一生都活在父親的陰影。
無論是他的妻子,還是他的兒子,都需要這樣一個謊言而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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