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身穿黑色對襟馬褂留著長辮的人從人群中湧動了出來,在看到在環廊上看著熱鬧的梁曉華。
為首之人輕輕的道了一聲:“得罪了,三爺”
這每個身穿勁裝之人都是太陽穴鼓起,骨節粗壯眼神淩厲。
在急速的跑動之下依舊能夠保持氣息平穩,呼吸節奏平緩。
幾人輕輕駕住梁曉華的雙臂,十分輕鬆的就將人架起。
梁曉華雖然喝的醉醺醺的,可還是有些理智的:“大膽,還不給我放下”
可他們絲毫沒有放手,直接將他架起就要離開。
日升川票號的生意,經常都會有押鏢的活計除了有時候雇傭鏢局,手下也會養上一群江湖高手。
這從小勤學苦練為的不就是名利財嗎?這日升川票號可是四川最大的財神爺,一身武藝賣得個不錯的價錢。
這梁家二爺何時落下這樣的麵子,加上後麵那群子侄輩的娃娃也在叫喊著:“二叔,打死那個叫花子!”
“嘿”
見對方就站在那巋然不動,他發力一聲大喊一隻手抓住腰際一手抓肩膀,可縱然使出全身力氣依舊未見對方動彈。
他麵色漲紅還未見過這樣的怪人,他心明白這是碰到了高人。
以前無往不利的拳頭,卻是在這丟了麵子。
他的功夫雖然說不上一派宗師,可也練了十幾年的八極拳,一身功夫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他魯莽可腦子卻不傻,都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高人不露真身的不知凡幾。
他鬆開了手麵色恭敬抱拳說:“前輩的功夫高明,在下自愧不如”
這梁老三有一點算的上優點,就是隻聽比自己權勢之人的話,隻服比自己更強的人。
而崔崇恰好符合了兩個條件中的最後一條,他一身隻有一件單薄且破舊的麻衣,頭發打結淩亂的遮住大半張臉,胡渣也已經許久沒有打理。
閣樓之上,有一位留著齊平劉海的女子站在環廊上觀望著下麵,身邊還有一位金發碧眼的女子。
隻見那洋人女人一臉驚訝的詢問:“這就是東方的功夫嗎?連乞丐都有這樣的本事!真是太神奇了”
“在這片土地上,有許多的能人異士不一定會身穿華服享受生活,他們會遊曆世間感受著生活的點點滴滴,這種人生境界又被稱為天人合一!”
女人麵容姣好,衣著雍容華貴不緊不慢的用著英語流利應答。
“天人合一!真是充滿了東方哲學的詞語”
她是梁正平的繼室同樣也是梁曉華的初戀,父子因她而生隙,梁正平嫌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而頹廢於是開始冷落這個兒子。
而梁曉華因為內心痛苦,家教和倫理成了內心煎熬的引子隻能用這種無聲的對抗去反抗。
端坐在高位上的梁正平麵色嚴肅,他想的會更多一些這叫花子的來曆生疑,如今朝廷缺乏糧餉。
他們日川升票號自然是一個香餑餑,可他們在此紮根近百年,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
可他擔心朝廷方麵會有陰招,這卻是不得不防。
在底下的眾多掌櫃中,一位大約五十歲左右身形瘦削,從座位上站起麵色倨傲的說:“這三年難得一次的大喜事,有人敢觸我的喜氣,我就得要他的命!”
他是此次山西票號的掌櫃,都說山西的晉商是最會經營的,他的家底就是晉商出身。
不過依附於家大廟大的日升川好乘涼,他也是此次揭榜核賬的前三甲。
見到有人竟然直接喧賓奪主,日升川票號的總掌舵梁正川卻是麵色不虞。
早聽手下人說了,山西的票號掌櫃的在暗地竟然敢以票號的銀子在糧食青黃不接的時候放息給平民百姓弄的怨聲載道,這是在暗地的砸日升川的招牌。
這招牌就是日進鬥金的根本,沒有了這百年字號他們就是無根之萍。
他身後有一位看起來有些瘦弱的老頭子站了出來,明明從體型上看就是一個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的身子。
可他的眼神卻是戰意盎然,他手中竟然拿著一杆大槍看起來都要比自己高上許多。
在這樣的宴會上,他竟然如此輕易的拿進了這樣一杆大槍卻沒有人去攔和通報。
梁正平臉上的情緒再也忍不住了,大喝道:“給我去查,手下人吃了賞銀的就讓他吞下去!”
這梁府中上上下下的都從心底的認為這樣的日子是不會出問題,因為從無先例。
如崔崇背後的木匣,因為梁曉華的緣故門房也不敢查驗。
那老頭手中的大槍是拚接而成,站在那像是手握著一杆大旗。
老頭一身白色內襯,外罩深藍色馬褂頭戴小帽,再尋常不過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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