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眼中的神色所攝,葉冬知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
他也不惱,隻是不緊不慢地向著她一步步踏來。
月光傾瀉在院子,仿佛鍍上一層銀色的光輝。
而月夜,既是聖潔的普照,也是惡魔的主場。
此刻,葉冬知全然忘記了安撫他的任務,腦子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跑。
她抱著兔子手腳麻木地向前奔跑,院子外麵蟬鳴聲不絕於耳。
不知跑了多久,她停下腳步回望時,已經看不到院子的影子,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懷原本溫熱的兔子此刻已經渾身冰涼,小小的身體還維持著瀕死的姿勢。
心髒在胸腔砰砰砰不知疲倦地跳著,她腳步發軟,扶住身側的一棵高大樹木喘了口氣。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恍若蛇的低鳴。
“怎不跑了?”
細聽,猶帶著三分陰冷笑意。
葉冬知猛地轉頭,唇瓣擦過他剛毅的下頜。
懷中兔子因為驚嚇瞬間落地。
一股恐懼感湧上心頭,她僵著身子,緊緊貼在樹幹上,以此來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唇瓣微微發抖,“你想做什?”
鄔漣盯著她,突而輕輕笑了。
那笑如曇花一現綻放在他的臉上,衝淡了陰狠,葉冬知有片刻的怔忪。
他俯身撿起地上的兔子,語氣輕鬆,“來抓跑走的兔子。”
縱使此刻他的笑容再正常不過,她依舊心底發涼,繞著樹幹想悄悄逃走。
鄔漣看破她的小動作,不由分說伸手握住她的細腕。
他指尖冰涼,令她渾身一顫。
他微斂長睫,“你怕我?”
葉冬知仰頭看著他,下意識想點頭,但察覺到他眼神的變化,又慌忙搖頭。
鄔漣對她的反應滿意地頷首,忽地傾身靠近她,指尖勾住她的一縷墨發。
“今日,你是知道我不在府中才特意約了裴紹?”
他語氣溫和,問得很是隨意。
葉冬知張了張口,聲音微顫,“不是,是他自己過來的。”
見她如實回答,他眼神微微緩和。
他又道:“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同裴紹在一起嗎?”
她微微使勁,想要掙脫他的束縛,聞言,低聲道:“我我與他隻是朋友。”
“朋友?”他低一聲,將兩個字在唇齒間反複研磨,“那我是你的什人?”
葉冬知很是意外,她斟酌了半晌,才有些不確定地回答,“是”
她話還未說出口,他掃過她飄忽的眼神,心煩躁頓生,竟然一時不敢麵對她的回答。
於是,他索性打斷了她。
“想好了再說,我現在不想聽。”
葉冬知識趣地閉了嘴。
她悄悄打量他的神情,見他麵色陰沉,眼瞳像是濃得化不開的墨水,嘴唇繃得很緊。
腕間的手握得她生疼,她掙紮無果,隻得哀求道:“你先鬆手。”
見他情緒還算正常,並未完全失控,她大著膽子,開了口。
可誰知,這句話一出,她明顯感覺到他原本已經平息怒氣又被點燃。
鄔漣眉梢微挑,鳳眸冷睨著她。
她不敢再動彈。
周遭空氣一時靜謐,兩人都未說話。
半晌,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沉聲開口,指著自己唇上的傷口道,“這你想怎辦?”
葉冬知盯著他,一時傻眼,前麵不還滿腔怒火,嚇得她一聲不吭,現下突地又轉了個話題。
她望著他,訥訥道:“這還能怎辦?”
他眸色頓沉。
察覺到他的情緒,她連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繼續道:“上次你給的膏藥沒有用完,不如你拿回去擦一擦?”
周身溫度陡然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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