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等會兒你再去找那個孫大郎問問, 怎還沒找到人。”
冉暘有些煩躁地在房間門踱步,時不時就要追著何二出去打探情況。他已經在舊京住了十來天,還是沒有找到馮天吉, 柳枝胡同一共就那大, 這一個大活人還能藏到哪去?!
除非……馮大師自己說了謊。
不可能。
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
冉暘自己先搖頭否定掉。
鎮國法師怎可能撒謊呢?柳枝胡同可是馮天吉親口說的, 大隱隱於世的鐵證。
再說大師也沒必要為柳枝胡同撒謊,這地方也不是什神仙府邸,平平無奇,京城還能有比彩雲坊更不起眼的地方?!
“少爺,孫大郎說他們在找了, 已經找到了些線索, 隻是還需要些銀錢打點……”
說到這, 何二小聲抱怨。
“不就是找個人?!怎還這打點那打點的……又不是什官老爺……”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冉暘給打斷了。
“你懂什!”
冉暘深吸一口氣。
“他們要錢就給他,隻要能把馮大師人找到,一切都是值得的!”
“喏。”
何二應了一聲, 又捧上來一封信件。
“少爺,老太爺的信,昨天送來的,送信的人還等您回複呢……”
他小心翼翼道。
打從九淩城回來以後, 他家少爺的脾氣就一日差過一日,稍微不順心思就要打人摔物發泄。
偏他現在在族中很有權勢,幾次出手都助力冉氏在閶站穩腳跟, 四分十九支的族親現在都不大敢違逆他。
就比如現在,老太爺來信詢問要怎處理收回來的貨款,這事原本該四分十九支商量著來。可自從少爺一力主張購置田產暴漲, 拿出的織樣又引領風潮後,關於織園的經營和冉氏的未來,四分十九支都願意先聽聽他的建議。
族中現在有個說法,以前冉氏的財富多集中在本家,那是因為本家占了東海風水最好的靈秀之地,本家祖上之所以那熱情邀請族親前往東海,其實是想利用他們的福德催旺自家的風水,以達到世世代代永享富貴的目的。四分十九支不但不虧欠本家,反而還讓本家占了幾百年的大便宜,壓製了自家天資聰穎的子孫後代,給那黑心的一家子做了祭品。
不然,為何原本平庸的冉暘,打從本家敗了以後就一下子聰慧了起來,做的決定說出來的話無一不正確,幫著家增添了不少進項,這就是原本被壓製的福德回來了!
有了冉暘這個例子,四分十九支的子弟們也覺得自己機靈了不少,腦子都比以前轉得快了。
所以現在的冉暘就是閶冉家的招牌。要是他家少爺心情不好,直接抓起桌上的硯台敲破他的頭,何二也得笑著說砸的好。
唉。
何二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打起精神等著少爺發作。不過他今天的運氣著實不錯,冉暘還沒把信看完,之前派出去的小廝就又回稟過來,說是馮天吉馮大師找到了。
“當真?!”
冉暘猛地轉身,目光亮得驚人。
“可是真是找到了?!”
“那孫大郎說是找到了。”
於是小廝硬著頭皮複述孫大郎的原話。
“……大師神出鬼沒,我們也是打聽了很久才知道有這一位,他的事在衙門都是秘密。”
“要怎說得花錢去打點呢!記載在衙門密薄上的消息不是誰都能看的,不給錢誰給你幹這事啊?還不夠官老爺打板子的。”
“有了確切消息我們才去上門找的人。要怎說是隱世高人呢!人家一開始都不承認,後來我們拿出了衙門密薄上的拓件他才認了身份。這位馮大師看著一表人才,談吐文雅,依俺看那就是個半仙。半仙的歲數可不好說,可能他看著三十出頭,但實際已經活了一百年了。”
孫大郎說得天花爛墜,聽到小廝覺得極不靠譜。
他有種在坊市看算命先生的感覺,說的話對也不對,怎都能對的上,端看他怎圓。
就這……能是真的?完了完了,難怪翰墨、林墨他們不想出頭,這回少爺肯定要發火打人了!
可他萬萬沒想,聽了這話的冉暘竟然完全不生氣。不但不生氣,他還大喜過望,隨手摸出一個荷包打賞小廝。
小廝看得都傻了,捧著荷包不知所措。
可興奮中的冉暘顧不得管他,他大聲招呼這何二去安排蒸汽車,他要親自去接馮大師上門!
看著年輕,那就對了!在他記憶中的馮天吉,自稱已經是古稀之年,實則看上去的模樣也就年過不惑,還納了幾名年輕貌美的小妾,生了好幾個娃娃。
彼時兩江軍中不是沒人質疑他的真實年紀,可宇文說糾結這種小事並沒有任何意義,還下令斥責了那人。
從此以後,關於馮大師的出身和來曆再沒人討論。大師拿出飛羽火1箭,為大統領宇文立下汗馬功勞,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他躺在功勞簿上吃喝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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