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翻複,太和論劍日日臨近。
東靈峰一向安靜的貴賓居處,這幾日破天荒地傳來東西破碎聲。
去侍候過的道童,在貴賓聽不到的地方,暗暗朝同伴倒苦水,一邊又心疼:“那可是師叔讚過的萬龍戲筆洗呢,就那樣磕在牆上粉碎。”道童不滿地嘟囔,“那些東邊來的客人,也太不講究了,真當在他們自己山門啊。”
“萬龍戲筆洗啊?”同伴吃驚道,“那可真的貴重,你說師叔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讓他們賠啊?”
“誰知道呢?”
“你說電閃雷鳴大雨滂沱時候,筆洗上方真會出現萬龍,嬉戲啊?”同伴想起了傳說。
“那當然了,有次雨天,我給師叔祖送東西去,剛巧見過。”侍童說得信誓旦旦。
“你運氣真好……”
……
東靈峰侍童們好心情地在八卦,東靈峰貴賓入住區,人人自危。
黑衣骨髏狀人麵壁沉思,身後一幹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退下吧。”黑衣終於出聲。
眾人如釋重負,魚貫而去。
離黑衣最近的長眉化神修士,依舊候著。
“黃老怕是不測了。”長眉收到黑衣的傳音,微微屈了屈身,沒有接話。
“這個仇肯定要替黃老報的。”
“是。”長眉這次低聲應了一句,
“雜役弟子?誰家雜役弟子能出入門派大機緣地!莫非太和精英弟子都死絕了?”長眉耳畔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冷。
長眉又低低跟了一聲“是”。
“長成那般去做雜役,簡直埋汰雜役兩字。”黑衣的傳音微微帶了酸意。
這次長眉沒有附和。
少主程東東重色之名,在教中不是秘密。當然,此色並非女色,乃是皮囊之色。
程東東容顏極美,說是東部第一人毫不為過。因為那些容顏與之旗鼓相當或者更勝一籌者,最後總會發生一些這樣那樣的大小意外。
程東東極愛惜自身皮囊,一如孔雀惜羽,常因此自得。
奈何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暫時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樣子。
那太和雜役,那身風姿,的確稱得上天人,人間罕有。
長眉知道,少主這是心不痛快。
但這,到底不是亙遠東部,不是他們東寧教地盤。
舍了一個元嬰修士,沒討得半點好。這隻能說明,那太和雜役弟子絕不簡單。他們遠離東部,人手顯得極其貴重,損失一員都是很大的代價。
“我知道你在想什。”黑衣突然傳音。
長眉一驚,麵上卻不顯。
黑衣下頜動了動,牽扯出一抹古怪弧度。他在笑,冷笑。
因為麵壁,並沒有人發現。
兩廂沉默,各自心思。
長眉心歎了一句,少主再淩厲,總歸還是少年。理由前麵一個就夠了,何必把本意說出來呢,是對他的信任?為黃袍報仇總比因為嫉妒對方容貌,要好得多吧?
“太和遞來消息,說是論劍前先舉辦劍比,拋磚引玉熱下身。”
“長老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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