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搖搖頭:“未曾聽說過。不過似乎很著急用錢的樣子。”
薑無恙疑惑道:“此話怎講?”
掌櫃皺眉回憶:“那姑娘頭天才抄了一千八百字,後麵每天都能抄個兩三千字,不過三天半,就抄了萬字。”
抄得這樣趕?薑無恙聽他如此說來,暗暗擔憂,到底遇到了什難處?
二月東風拂過山穀,冰消雪融。
一隻樹蛙自長久的封凍之中蘇醒過來,鼓動著脖子,蹦躍入水中。
兩岸山林複綠。
顧語騎著馬,沿河穀緩緩而行。
身後有人策馬疾馳而來,口中吆喝著讓道。
山壁陡峭,岸邊隻留一條窄道,僅容兩人並肩而行。顧語往側旁靠去,險些撞上山岩。那人也不好過,半邊馬腳踏入淺灘,馬腿一曲,險些墜入河中。
他後麵的人哄然大笑。
“老五,你會不會騎馬!”
“滾你娘的!”那人回頭大喊。
這隊人馬風似地從她身邊卷過。轉眼消失在山體掩映間。
葉子晃晃悠悠飄落至她眼前。她出手如電,兩指夾過,在衣襟上擦了擦,置於唇間,氣聚丹田,吹響。
曲調悠揚,回蕩在山穀之中。
一個清朗傲然的身影毫無防備地浮現在腦海。
曲調驟斷。
顧語反應過來那人是誰,晃了晃腦袋,將那個人搖走。轉而想到,若那人得知自己不告而別,會不會惱怒?
惱怒,為什他會惱怒?顧語,你當自己是誰啊!就算惱怒,那也是因為被你逃脫了。
可是他好像把我當作救命恩人了。
若是救命恩人,那就更加不會惱怒啦!
說的也是……
前方急拐,馬頭一轉,豁然開朗。
津渡口處,客船停泊在岸邊,甲板上,有半層艙室。
顧語舉目遠眺,兩岸直連峭壁,再無陸路可行。
怪不得那行人如此著急,這客船載客是有定數的,也不知此趟是否輪得到她。
到得近前,下馬排隊等候。
船丁打量她兩眼,收了資費,皺眉讓她上船。
船上有人高聲喊道:“好走了!”
那船丁聞言,點點頭,讓顧語趕緊上船。
顧語心頭拂過一絲怪異,但很快就丟到腦後。
船上人很多,甲板上已拴著四匹馬,想來是那隊人的,顧語將自己的馬拴在旁邊。
僅有的半層屋艙雖不小,可也擠滿了人,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
顧語站在門前,遲遲不敢走進,後頭的人擠開她,走了進去,這下更是滿當了。她調頭走到甲板上,與馬為伍。
很快,錨繩回絞,桅杆升起,風鼓船帆,推船前行。
船頭劈開水波,蕩開一圈圈的漣漪,折射出細碎的日光。
山色倒影水中。
顧語看得一陣便有些倦意。
忽一陣水浪,客船顛簸。
顧語險些摔倒。
怎地這不穩當?該不會是……
忽身後傳來異動。
顧語回身,避開船丁當頭揮下的一棒。
“,算我看走眼,躲得倒快!”
“你們到底是什人?真的船丁呢?”顧語問。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乖乖交出錢財,免得受皮肉之苦。”
那人身後不遠處,屋艙上方,船舷旁,數名假船丁現出了身影。
顧語目光繞了一圈,問道:“交出來之後呢?將我扔下河?”
那人桀桀怪笑:“怎會呢,人可是好東西。”
“東西?”顧語聽得不適,擰起眉頭,這些人到底想做什?
“廢話少說!”那人又舉棒砸來。
顧語邊閃避,邊試探道:“鱷鯊幫?”以劫掠船隻為生的那個幫派?
“有點見識!”那人手下不停。
難道那本書寫的是真的?顧語如此想著,錯身而過,一個手刀劈在他腦後。
那人晃了兩下,倒地不起。
這不經打?顧語暗想。
外頭鬧了這大的動靜,船艙內的人竟無聲響。
屋艙蓬頂上的人一躍而下,與船舷過道上的人打著眼色,一起朝她走近。
顧語想起船艙的異味,問道:“你們用了迷香?”
“別人都乖乖進去坐好,就你非得站在外頭,倒給我們添不少麻煩!”當先那人說道。
對方不停逼近,此戰避不可免。
顧語身姿如鬆,視線掠過眼前的五人。
對方叫喊著,一擁而上。
進攻的方位、力量、速度,霎時湧入腦海。顧語未及細想,身體已先於思考,迅捷如風,飄然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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