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書曲舟的後背過於溫暖,褚歡睡了一路,連路上的顛簸都成了伴奏搖籃。
“醒了醒了,到了,褚歡,褚歡。”書曲舟抖了抖肩膀,背上的人逐漸揉著惺忪的睡眼醒來。
褚歡喉嚨發出幾句哼聲,掙紮的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強光。
書曲舟托著褚歡的大腿把人輕微的往上抬了抬,“下不下來?”
不想下來,怎辦?
褚歡腰一鬆,再一次環住書曲舟的脖子,好舒服,根本舍不得離開,還享受的蹭了蹭。
“褚歡,不許耍賴。”書曲舟的聲音摻著笑意。
就想耍賴。
褚歡一聲不吭,像吸鐵石似的撕不下來。
“背不難受了?”
自然是難受的,可是這個堅實的後背對他更有吸引力。隻有小的時候,褚歡的父親才會這背著他,褚歡那時候不聽話,喜歡在背上亂動,即使如此,褚生也能好好的護住他。
可也就小時候能如此,年歲到了,就算父親樂意背自己,但這樣的動作一定會引來周圍兔子的笑話。
沒想到他再一次擁有了這樣的溫暖,堅實又可靠,舍不得離開。
回憶的畫麵一幀一幀的在褚歡腦海不斷浮現,他不由地越貼越緊。
書曲舟側頭看了下緊緊環住自己脖子的兔子少年,唇角一勾,無奈的淺笑。
算了,讓他再緩會兒。
就著這樣的動作又過了幾分鍾,書曲舟再次開口,語調帶著分可憐。
“褚歡,這樣我會很累哎。”
此話有奇效。
褚歡立馬從書曲舟的背上跳了下來,表情訕訕的,不好意思的笑笑。
書曲舟饒有興致的盯著褚歡瞧了會,明明身子不怎舒服,卻時時都是精力充沛的樣子,唇角永遠都是向上的。
“腿不疼了?”他忍不住打了個趣。
褚歡撓了撓臉,“就,休息好了。”
“嗯,也對。”書曲舟點頭附和。
“哎!”
褚歡突然叫了一聲。
書曲舟走到褚歡跟前,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這是醫院,很多人在休息,小聲一點。”
褚歡睜著圓滾滾的眼睛懵懂的點頭。
“怎了?”書曲舟問。
褚歡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語調微顫,“帽子不見了。”光露露的兩隻耳朵露在外麵。
書曲舟被逗笑了,“沒事,丟了就丟了,反正是要買頂新的。”
褚歡雙手護住頭,不願拿開,這個點,醫院得到了短暫的停息,並沒有多少人來回走動,可褚歡還是心虛的朝四周瞧了瞧,生怕突然出來一個人望向他這多出來的東西。
“沒關係,不用藏,”書曲舟抓住褚歡的手,緩緩往下移,“沒人覺得奇怪,就像我一樣。”
褚歡抬眼瞧向書曲舟,眼神複雜,帶著點感動,本就藍色的瞳孔,在走廊燈的映射下,仿佛住進了一孔清泉,顯得尤為楚楚可憐。
書曲舟揉了揉褚歡的發旋,“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奇怪。”
短暫的小插曲過完。
書曲舟終於把褚歡帶到了醫生麵前。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眼睛看起來略顯疲憊,但看到來人眼尾肉眼可見的往上揚了揚,眼神在褚歡的耳朵上轉了一秒,很快就落了下來。
整個過程,基本都是醫生問,書曲舟答。褚歡在一旁安靜的點頭,把衣服撩開給醫生檢查。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沒有具體的原因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四個字便可以概括:水土不服。
這便很容易理解了,從耳朵坡來到完全陌生的人類地帶,氣候、海拔、飲食各方麵的改變,身體不能完全適應,不舒服的症狀就會在身體上顯現。
而褚歡所表現出來的就是嗅覺和身體過敏。
這並沒有什好的治療方法,最主要的還是從環境和心理入手。
醫生給褚歡開了點膏藥,回家按時抹上幾天,就會好上很多。
夜太深,也不方便回家,好在醫院還有空餘的床位,就準備在這先湊合一晚。
折騰了快一宿,書曲舟有些疲倦了,但他還是裝出不困的樣子,照顧著褚歡上了床,問他還有沒有其他需要。
“餓不餓?”書曲舟問。
褚歡搖了搖頭,他盯著書曲舟的眼睛看,明顯看得出那四周的暗紋。他捉住書曲舟的手,弱聲道:“對不起,我太麻煩了。”
“不會。”書曲舟笑著搖了搖頭。
“你不要嫌棄我。”
“不會的。”書曲舟反握住了手心那隻軟乎乎的小手。他不覺得麻煩,更不會覺得嫌棄,倒是覺得是自己考慮不周。是把無家可歸的小兔子帶回家了,給地住了,給飯吃了,可也僅此而已。
這久,都沒有帶褚歡出過門,沒有帶他了解,他用餘光掃了下褚歡頭上兩隻耳朵,其實他從心底是覺得會有些麻煩的吧,隻是一直沒敢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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