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眼犯著怵,因為醫生手拿的那個針管。
這種尖尖細頭的東西看起來總會讓人心有些害怕,關鍵這針看起來還不細,針筒也挺粗的,褚歡下意識攥緊了手的被子,表情盡可能偽裝鎮定。
醫生一邊推了推活塞,放出去多餘的水,一邊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褚歡木訥的點頭。
“伸一下胳膊。”
褚歡聽話的伸出胳膊,他的皮膚白皙,這一段時間休養的好,那些傷痕早已消失不見,像一根水嫩嫩的白蘿卜,但手掌透露出了他的害怕,緊張的握成了拳。
褚歡緊張的吞了口唾沫,眼神抑製不住的往針尖上注目,手心都被他摳的有些泛麻。
醫生自然也看出了褚歡的緊張,輕聲安撫了一句:“別害怕,就抽個血。”說完又在褚歡的耳朵上短暫的繞了一圈,再對上那雙藍色的眸子,帶有玩味的挪開眼神。
對方明明聲音溫潤,卻絲毫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眼神,褚歡現在覺得渾身不自在。
就像是一個裝滿沙子的麻袋,被樹枝劃開了一個縫,無盡的沙塵從口中吐出來,卻怎也堵不住,落滿一地,引來周圍人奇怪的眼神,如芒在背。
褚歡突然就想起了書曲舟,想起了那雙桃花眼,那個人的目光總是溫柔的在他身上流連,唇角勾著笑,仿佛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一片春天。
他願意那雙眼睛在自己身上無盡的停留。
終於刺痛感打斷了他的回憶。
那個如蜂尾尖銳般的物體刺進了褚歡的小臂,血液倒流,進入針管,鮮豔的紅色。
褚歡忘記了挪開眼,眼看著針尖入肉,疼痛感上升了一個度,他低估了這個東西的威力,口腔倒灌一口涼氣,便咬緊牙關,眉峰微皺。
這個過程比褚歡想象的要久,等到血液裝滿容器,醫生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如獲珍寶,他盯著血紅的顏色欣賞了好一會兒,便挪著腳步往外走,一言不發。
等醫生消失在視野種,褚歡終於沒憋住聲,“嘶”了一下,捧著自己還在流血的小臂,酸酸的,看著那個小小的針眼,還在往外冒血。
他低下頭,含住了傷口,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好一會兒,終於是止住血了。
再抬頭時,就看到頭發微亂的書曲舟站到了他麵前,剛剛到。
褚歡微怔,“好快……”
書曲舟問:“那個醫生走了?”
褚歡:“嗯。”
書曲舟:“檢查什了?”
褚歡下意識把胳膊往後麵藏了藏,如果連打針都怕的話是不是太矯情了?
書曲舟靠近了一點,“怎不說話?”
“沒什,就問了我幾句話。”褚歡緩過神來。
書曲舟神情微微緩和下來,肩膀鬆懈下來,“那好。”
很奇怪,坐電梯下樓的時候,他的眼皮就在莫名其妙的跳,這種莫名其妙的擔心折磨著他,看著並不是繁忙的排隊人群,捏著單據的手收緊,隻一秒他立馬轉身,連等電梯的時間都覺得難捱,一口氣爬樓梯爬到了十樓。
“沒事就好。”書曲舟又添了一句。
忽的,他沒繃住笑了,揉了揉額發,自己在瞎操心什?
“書曲舟。”
褚歡突然喊道,聲音低低的。
“嗯?怎了?”
褚歡動作生硬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你覺得……”
“不奇怪,”書曲舟笑著打斷了他,走到褚歡身邊,捏了捏那有些垮的臉頰,“不用問這種問題了。”
褚歡昂著臉,嘴巴翹了翹,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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