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林宜夜才明白陳鷗眠為什會給她照片。
永棧煤業已經正式立項了。
林宜夜找到陳曦,看到對方一副恭候多時的表情,一時間什都明白了。
“趙總同意了重新盡調。”
“但流程從高總那兒就駁回了,”陳曦挪了挪電腦屏幕的角度,“你看。”
她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可嘴巴卻比大腦快了一步,“當時時間緊迫……”
陳曦仰頭看她,沒有說話。
林宜夜咬住嘴唇,把後半句話吞回去。
“小林,聽我一句勸,別再查了,”陳曦蹙著眉,“再查下去難保不會有投資人懷疑你參與內幕交易妨礙正常投資,再往大了說,給你扣一個擾亂市場秩序的帽子都是有可能的。”
林宜夜看著陳曦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你發的東西我看到了,但這些都隻能在公司支持你的情況下才會被采用,否則都是沒有說服力的。”
“財務情況最多算是有疑點,固定資產投入量大可能是正好在更新設備,礦場的照片也可以被解釋為暫時情況,”陳曦頓了頓,“小林,我隻能和你說這多。”
“小林,在我們這個凝聚著科技和機器成就的金融時代,個人真的還有什重要意義嗎?”
這是林宜夜徹底陷入黑暗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完全清醒之前先嗅到的是濃濃的來蘇水味兒,她睜眼是純白色的天花板,扭頭看到窗外天色已經暗了。
手臂有隱隱約約的酸痛,從手腕開始一直蔓延到肩胛骨。
林宜夜對這種疼痛非常熟悉,是點滴的液體太涼刺激到了血管。
“假我幫你請好了。”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陳曦已經穿好外套起身,“多休息兩天吧,醫生說你嗓子發炎很嚴重,應該是風寒加上沒休息好引起的。”
嗓子很疼,她張張嘴發現發不出聲音,還是做了個謝謝的口型。
陳曦看懂了,擺擺手,“沒什,我大你這多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真謝謝我就少給我添點麻煩。”
林宜夜知道她話有話,沒點頭也沒搖頭。
陳曦笑了一聲,“得,明白了,不撞南牆不回頭。”
放在床頭的手機嗡嗡響起來,林宜夜一邊目送陳曦出去一邊拿起手機。
是陳鷗眠。
指尖在接聽鍵了頓了頓,突然想起現在說不出話,她掛斷電話打算給對方回條短信。
可陳鷗眠壓根不給她機會,她剛剛掛斷,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她又掛斷。消停了。
林宜夜是左撇子,這會兒手背紮著針打字比平時慢了一點,剛要點發送,對麵甩過來一條短信。
“林小姐這是要過河拆橋啊?”
“……”
原本編輯好的短信是打算客客氣氣地道謝,林宜夜看到這句話一時失語,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短信發了出去。
“陳總實在抱歉,我今天身體抱恙不太方便接聽電話,上次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感謝您,改日有機會一定好好謝謝您。”
永棧煤業已經立項的事情陳鷗眠是知道的,原本他隻是好奇這小姑娘知道消息會是什反應,但這會兒看到林宜夜的短信,沒來由得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給她的照片沒有用上,不知道這人是在為什東西向他道謝。
陳鷗眠目光落在身體抱恙幾個字上,半晌從通訊錄找到一個名字撥通。
對麵接得很快,“怎了?”
“我聽說你們公司那個林宜夜生病了,住哪個醫院?”
“我沒注意,明天上班了可以幫你問一下。”
陳鷗眠嗯了一聲,剛要掛電話,聽到對麵人偷笑的聲音。
“笑什?”
“沒事,就是沒想明白你這次怎搞起迂回戰術了。”
“少操心才能不禿頭。”
這下對麵掛得比他還快。
托生病的福,退燒藥藥效一上來林宜夜就昏昏沉沉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強撐著給趙凡波發了封郵件就昏睡過去,一覺睡醒時天已經大亮。
她迷迷糊糊地伸懶腰,半眯著眼睛看到自己床邊有個人影,胳膊抬到一半硬生生卡住了。
陳鷗眠見她醒了,活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肩膀,“早。”
他語氣太過自然以至於林宜夜大腦宕機,本來要問的問題也在嘴邊轉了個彎,“早。”
陳鷗眠挑眉,看她沒有要問的意思,自己起了個話頭,“我去給你買點早飯,想吃什?”
“煎餅……果子。”
“不行,聽著就剌嗓子,”陳鷗眠起身,“喝粥吧。”
林宜夜哦了一聲,終於趕在對方要走之前理順了思路,“陳總您怎會在這?”
“路過。”
她幹笑兩聲,想起上次在礦場他也是這說,“這個借口用過一次了。”
陳鷗眠沒回頭,打開門走了。
林宜夜認命地歎口氣,習慣性地看了下手機,工作郵箱依然顯示未讀郵件0,她輕輕在手機屏幕上摩挲一會兒,起身去洗漱。
醫院周圍有很多小餐館專做病號飯,陳鷗眠找了一家看著環境好的進去,盯著菜單看了半晌。
這會兒正是飯點,點餐台前排了長長的隊,他又退出來看了看周圍幾家店,還是排到了隊伍末尾。
好在出餐速度並不慢,他點了一份香菇蝦滑粥,六七分鍾就聽到了取餐處叫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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