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接過那沾了香粉的信箋,萬般情緒翻湧起來。
那日她跟昭儀公主明確說過,她在榮晉之府上,不過是他用來建立‘仁愛、慈悲’名望的工具。為了他今後成為駙馬之後還能擁有實權造勢。
但這段劇情還是發生了。
安也轉念一想,便明了了。
——這是昭儀公主對榮晉之的試探。
她畢竟不能左右榮晉之,這些天榮晉之對她好的過於明顯,引起了昭儀公主的懷疑。
如果原本劇情,她陷害原身是為了增加原身和榮晉之之間的矛盾,那現在這個遊湖,就是為了驗證榮晉之在她們兩人之間,會選擇誰。
安也一陣頭疼。
她看了眼窗外,對榮晉之道:“我瞧著這日子天氣不甚好,恐要下雨。自從我染了病,就受不得陰冷,怕是去不成了。”
榮晉之隨她目光看去,厚重雲層停於半空,將豔陽遮蓋的嚴嚴實實。
他道:“怕是今夜要下,無事,那宴設在三日後,到那時,早便放晴了。”
說罷,他看著安也,又溫聲道:“昭儀對那日之事心懷歉疚,這才托我一同相邀,安兒且與我去上一去,正好解了你們二人芥蒂。”
安也心道她哪是道歉,那對她就是龍潭虎穴,昭儀公主特意設好套等著她往上鑽呢。
但榮晉之話說到這份上,安也點點頭,也隻能答應下來。
她不是原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原身所經曆的那些欺辱和痛楚,必不會再出現在她身上。
既已了卻來意,榮晉之站在床前,嗅著屬於身前女人的陣陣幽香,漸漸生出了別的心思。
他柔聲道:“既已能學武,想來安兒身子今日恢複不少。”
他雙手撫上安也纖腰,語氣變得黏膩非常,“身體調理好後,就給我生個孩子吧。”
安也渾身僵硬,迅速撥開他做亂的手,臉上掛起假笑,“青天白日的,做什呢?”
“你放心,門前那兩個丫鬟我已讓她們退下了,如今這院中,隻有你我二人。”他用一手撐在床前,幾乎將安也整個人都籠罩起來,原本被推開的另一隻手將安也翻過身,作勢就要解她胸前的係帶,“入府數日,你我都未圓房,安兒,我想要你。”
陌生的呼吸聲在她頸間噴灑,安也渾身血液幾乎停滯,她強行壓下直接將他推開的衝動,軟聲道:“晉郎別靠這近,我剛出了一身的汗,如今身上髒的很。”
身上的男人不動,“我不在乎。”
“我在乎。”安也桃眸盛水,語氣哀愁,“自從爹娘去世,晉郎每日見我皆是安兒最不堪的樣子……”
原身殘留的恨意不再被壓製,那恨由愛而來,有多少恨,就有多少愛。
她望著榮晉之,仿佛是真的深愛著麵前的男人,“晉郎再等一等我,我想把最好的自己交給你。”
夜半時分,一聲驚雷過後,果真下起了雨。
鬱宴喝了一口酒,看著窗外淋淋細雨,不知在想什。
章遂在他對麵,整個人坐沒坐相,緩緩的往地上攤。
他已喝了不少酒,渾身酒氣熏天,再看對麵這人,明明與他喝了同樣分量,除臉頰薄紅之外,竟半點醉意都無。
他砸吧一下嘴,歎道:“鬱宴,你到底多少酒量?怎都未見你醉過?”
院外那株被精心護的桂花樹在雨中落下不少殘花,那樹剛被移來不久,還未見過風雨,如今倒是第一遭。
樹幹被吹的歪斜不少,所幸並未倒下。
鬱宴收回落在它身上的目光,淡淡道:“是你酒量太淺。”
章遂吭吭一笑,又往口灌了杯酒,“你慣會這樣說,除了你,這晉王府內就沒有喝的過我的。”
說罷,他又道:“還是和你喝有意思,我屋那些沒喝幾杯便醉了,忒是無趣。”
鬱宴淡笑一聲,舉杯與他相碰。
“我聽說,你今日去教了那位新夫人練武?”
鬱宴“嗯”了一聲。
章遂靠近他,聲音壓低,小聲問道:“我屋有個侍衛說他遠遠見過夫人一眼,她生的花容月貌,宛若神女,聲音也好聽的很……他說的可是真的?”
鬱宴握盞的手掌一頓,清晨女子那雙含淚明眸浮於腦中。
他濃長的睫毛垂下,隨即飲下杯中烈酒,聲音無波無瀾,“皮相再好,也不過紅顏枯骨。”
章遂‘嘖’了一聲,“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還跟個不近女色的和尚似的,平日那些女子看不上也就罷了,怎的連傾城之貌也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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