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枝一直覺得,古人的銅鏡自帶磨皮功效,看著麵的那人,她總忍不住把自己也列入美女的行列。
杜行舟站在她身後,又變魔術似的從袖子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到了沈言枝麵前。
“這是信號彈,我自己做的,你要是遇到危險,就拉一下那條繩子。”
以前每次出遠門,沈言枝記得媽媽總是往自己的行李箱塞各種東西,生怕有什想不周到的地方。
此時的杜行舟,給沈言枝的就是這種感覺。
沈言枝覺得,氣氛往一個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來控製住現在的局麵。
就在此時,她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幾聲。
氣氛更奇怪了。
“那個,謝謝你的炮彈,哦不,信信號彈。”
杜行舟躬了躬身子,低聲問道:“想吃炙豬肉嗎?加辣椒粉的。”
沈言枝咽了下口水,點頭如搗蒜地道:“想吃想吃。”
她以為杜行舟要派店的人出去買,誰知他整了整袍子,竟自己去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杜行舟便跑了進來,一進門仿佛想到了什似的,猛地放慢了腳步,仍是以一副紈的姿態走了過來,把手的紙包往沈言枝麵前一放,雲淡風輕地挑了挑眉。
沈言枝打開紙包,看到滿滿一大包的炙豬肉,上麵均勻地撒著辣椒粉,香味一股腦地直往鼻子衝,甚至已經蓋過了房間的脂粉香氣。
她用竹簽插起一塊炙豬肉,懂事地遞到杜行舟麵前。
杜行舟麵無表情地接過來塞進嘴,然後微微皺起了眉,忍住了辣椒帶來的嗆味,憋得臉有些泛紅。
沈言枝往自己嘴也塞了一塊炙豬肉,鼓著腮幫子詫異地道:“既然不能吃辣,為何要加這多辣椒粉?”
杜行舟扁了扁嘴,懶洋洋地道:“辣椒粉不要錢。”
沈言枝忍俊不禁,起身去給他倒了杯茶水,又問道:“你也餓了吧?想吃什?我出去給你買。”
杜行舟笑道:“想吃沈娘子做的飯,如何?”
沈言枝無奈地攤了攤手:“一會兒還要去雁清觀呢,等案子結了,我再好好給你做一頓。”
這時,鬱子都和葉師師姍姍走來,每人手都捧著大大小小好幾個小紙包,鬱子都進來便道:“我也想吃沈娘子做的飯,到時候可得算我一份。”
葉師師也隨聲道:“那可否也算我一份?”
沈言枝淺笑道:“沒問題!”
兩人把手的紙包打開,將玫瑰餅、栗子糕、芝麻糖餅、蜜餞果子之類的小吃擺了一桌。
這些大部分都是甜口的,鬱子都見沈言枝手灑了辣椒粉的炙豬肉,眼睛都亮了,可憐巴巴地湊到跟前,分得了小半包。
杜行舟和葉師師則似乎頗為喜歡甜食,把桌上那些玫瑰餅之類的吃食吃掉了大半。
大概是鬱子都給葉師師說了案子的事,吃了些東西之後,葉師師便識趣地起身告辭了。
不知什時候消失的韓綽,又如鬼魅般探了進來,對著鬱子都低聲稟報道:“大人,人安排好了,都去雁清觀門外貓著了。”
鬱子都遲疑了一瞬,似乎很是不舍的往韓綽嘴塞了一塊炙豬肉,含糊著道:“知道了。”
沈言枝擦了擦嘴角的辣椒粉殘餘,又照了一眼鏡子,輕聲道:“咱們走吧。”
到了雁清山下,沈言枝就要自己先行上去了。
杜行舟仍是有些不放心,又強調道:“記住了,酉時觀會敲鍾,鍾聲一響我就上去。”
“若是沒等到凶手,鍾聲響了你就出來,我們再做其餘的打算。”
沈言枝鄭重地點了點頭,笑著道:“放心吧,沒事的。”
她衝著幾人擺了擺手,轉身踏上了石階。
“沈娘子等一下。”
沈言枝聞聲轉身,隻見杜行舟三兩步跨了過來,站在沈言枝的對麵,似乎想說什,卻又沒有開口。
“怎了?放心吧,沒事的。”
杜行舟忽然把手伸了過來。
沈言枝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一個念頭突然閃了出來:他不會要摸我的臉吧?怎有一種依依惜別的感覺呢?
那隻手在空中轉了個彎,伸到了沈言枝的發髻上,摘下來一朵桃花的花瓣。
杜行舟把那花瓣在手心撚了撚,然後一鬆手,花瓣便隨著一陣清風飄到別處去了。
他道了句“去吧”,便轉身回去了。
沈言枝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不已,同樣逃也似的轉過身去,三步並作兩步地邁著台階。
她的心仍然跳得好快,今日的陽光似乎格外熱辣,照得人臉上燙燙的。
沈言枝想到了高中那年,操場上也是這樣熱辣的陽光,她正眯著眼睛看天,一個籃球便砸了過來,那個帥得逆天的校草過來道歉的時候,沈言枝的心也是跳得這樣快。
也不知道在那個時空,那個校草發福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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