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許蕎經常會遇見陳曠。
為了避免類似的情況再度發生,陳曠這段時間一直會陪單駿上下學。
把人送到學校後,他一般不著急走,而是與偶然路過的許蕎閑談兩句。有時會待到很晚,在校門外一坐就是一整天。
許蕎看不過去,幾番溝通後終於為他爭取到了入校資格。
學校沒有專業的體育老師,所以體育課一般是由班主任負責。
畢竟專業不對口,加上戶外課本就在她能力範圍外,所以許蕎很多時候都會感覺力不從心。
好在有陳曠在一旁幫忙。也許是固化為習慣,他很快融入了這個陌生的集體。時常有老師調侃他是許蕎特聘的助教,學生們私底下也會喚他一聲“陳老師”。
一來二去,陳曠與身邊的人漸漸熟絡了起來。
春節前夕,單駿被外出務工的父母接去外地暫住。
許蕎也在這時得知,陳曠與單駿之間並不存在親屬關係。原來陳曠父親年輕時受過單父的恩惠,時刻未能將這份恩情忘懷,直到臨終前才打聽到單家的住址以及近況,用盡最後的力氣囑咐陳曠前往曲鄉。
與周圍大多數同齡人一樣,單駿自小便是留守兒童。因著某些無可奈何的現實,他早就有了獨自生活的能力。可外表再強大,終究無法抵抗孤獨。
直至陳曠的到來,才終於讓他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
由於路程因素,支教團的大多數人都選擇留在曲鄉過年。
寒假期間手機信號匱乏,娛樂項目少之又少。年輕人耐不住無聊,於是有人提議去青湖露營。
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任何障礙在他們眼中都不值一提。
青湖離曲鄉有段距離,道路狹小又彎繞,車開不進去,隻能騎馬前行。
有幾個人是曲鄉當地的,各自從家牽了幾匹馬過來。
眾人很快兩兩一組分好搭檔,帶上裝備躍躍欲試。
劃分依據是兩人中必須有個人會騎馬,由於許蕎和陳曠平日走得近,大家便心領神會地默認他倆為一組。
見他們都上馬了,陳曠拽住韁繩縱身一躍,隨後朝許蕎伸出手。
“你會騎馬?”後者略帶訝異問了這一句。
陳曠點了點頭:“以前學過一點。”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衝鋒衣,比起旁人略顯單薄,手心溫度卻高得燙人。
許蕎在一陣淩亂的心跳聲中被他拉上了馬背。
安全起見,陳曠讓她坐在了前麵。
“不如我們比賽看誰先到吧。”有個男生提出。
“行啊,最後一組到的人負責拾柴生火。”
見眾人沒有異議,帶頭的那人隨之開始了倒計時。
地上的落葉被馬蹄踏起的風席卷而起,許蕎的視野忽地陷入模糊。
她小心翼翼拽住一截韁繩,就這樣被包圍在陳曠的氣息。
她不記得陳曠是怎樣超越一組又一組人的,隻記得身後有句玩笑似有若無地遠遠傳來——
“喲,陳曠這小子還挺野。”
畢竟隻懂些皮毛,與在馬背上長大的同伴肯定沒法比,陳曠最後落得了個第二的名次。
他率先落地,緊接著朝許蕎伸出了雙手。
與上馬不同,此刻他有足夠的著力點來承擔重量。
許蕎幾乎是被陳曠半抱著下來的。她有意避開與他的對視,隻在著地時輕聲說了句“謝謝”。
眾人將馬暫時安置在附近的牧民家,而後步行前往青湖。
直到夜幕降臨才終於到達目的地,而他們也早就忘了之前的賭注,合力拾了些木柴回來生火。
火焰驅散了不少寒意,幾人圍聚在一起,簡單吃了點食物後又拿出果酒小酌。
“許蕎,你和陳曠早就認識了嗎?”溫蔓湊過來小聲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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