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曉白登場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不二越 本章:第三章 曉白登場

    餘梁明白,自己雖為宜城知府,但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更何況還麵對痛不欲生的死者家屬,如果沒有十分的把握,就算理由充足,開刀又談何容易呢?這位門前年輕氣盛的少年,但願不要信口開河才好。

    餘梁遊疑了片刻,走下堂來道,“口無憑,你的根據是什呢?”

    海雁見狀更來了興致,背著木箱,抱起雙臂,微微勾起嘴角淺笑道,“很簡單,既然從光珠搜出的藥粉是用來給她父親治外傷用的,作為一名大夫都該知道,治外傷用的烏頭堿有鎮痛消腫的奇效。但世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烏頭堿分多種,一種治外傷用的烏頭堿俗名叫雪上一支嵩,如果過量二五厘,也會使人中毒致死,所以大夫一般會提醒患者隻能取適量外敷;另一種常見的草烏烏頭堿是沾一點,咽喉就會立即感到刺痛如灼燒,並開始咳嗽,氣急胸悶,話困難,感覺消失,然後開始惡心流涎,腹痛不止,最後頭痛耳鳴致死,這一整個過程毒性發作隻需一盞茶時間,一個時辰必死無疑。”

    海雁見眾人不再議論,又單手托腮道,“糟糕的是,兩種烏頭堿幹粉在外觀氣味上沒有任何區別,大夫也是在配藥之前把他們做好了區分知道的。而仵作在當場查驗時雖發現酒中有毒,卻並不可知是哪一種烏頭堿。而且,我們還要了解曹戶死前的一切,才能做出更精準的判斷。”

    看向思索的餘梁,看來機會來了!海雁義正言辭的道,“所以還要懇請大人,允許開刀腹驗便知。”

    餘梁想了片刻,查驗準確固然是好,但是若開刀誤判了就後果嚴重了,不僅失信於眾人,更加難於管控各商戶與飛漲的米市,現在又是旱災緊要關頭馬虎不得。

    見餘梁久不答話,海雁緊接著陳述道,“實際上區別就在於烏頭堿量的輕重上。另外謹慎起見,曹戶的屍體我在來公堂之前已經去過作房查證一次了。準確的,屍體發青嚴重,頭部撞破有瘀血,曹戶死於昨夜戌時一刻上下,而不是通用稱呼的戌時。而昨晚我見到光珠時曹家就在旁邊不遠,正好是戌時整,差了一刻。重申一遍,烏頭堿的毒性發作是一盞茶工夫,致死是一個時辰之內。”

    餘梁越聽越糊塗,問道,“什意思?”曹母、曹術與門口眾人也凝神張望過來,表示不解。

    “意思是,曹戶在進入婚房見到光珠的那一刻,極有可能就已經中毒了。而仵作用銀針驗過後顯示的輕微毒性表示酒有毒,那就要問問光珠本人啦。還有問問曹家曹戶死前發生的一切的一切行為。”

    海雁頓了頓,望向曹母與曹術以及餘梁,看看他們是否理解了,“我之所以也不敢十分確定,是因為烏頭堿的輕重毒性含量在曹戶體內並不確定。這除了需要腹驗外,還需要做一個的測驗。”

    曹夫人高喊道,“餘大人,你還不明白嗎?”貌似曹母領會了,非常好又近了一步,海雁稍微欣慰了一下,不過,好像正好相反呢。

    相反,曹母又哭訴著大喊道,“他就是想給我兒子一刀,想我老來喪子,你還不放過他?你安的什心啦!”

    好吧,看來這位衣著華麗的胖婦孺完全不理解,海雁輕輕歎了一口氣。

    “好吧,在簡單一點,且不論藥量如何,曹戶死於戌時一刻,而光珠戌時整就跑出了曹府,如果曹戶死於毒酒的烏頭堿,那應該在戌時一刻曹戶毒性應該剛開始發作,而不是已經死亡。所以曹戶在進入婚房見到光珠前,極有可能就已經中毒了。”

    海雁極力的解釋著,肩頭的木箱倒是挺重的,雖然著急去找宜州茶樓,但是這邊希望還是挺大的,不過餘梁好像心不在焉。

    “餘大人,您有在……聽嗎?”海雁焦急的問道。

    餘梁整理了思緒,方回過神來道,“噢,在聽。大體聽明白了,你是除了腹驗外,還需要做一個驗證,那是什?”

    不妨一試,海雁見他終於開口,才微微勾起嘴角笑道,“隻需先找一隻活雞來,喝一杯那剩餘的毒酒,看看有什反應?”

    餘梁“啊”地一聲道,“活雞?這年成活雞比人還顯貴,米都見不著,哪有多餘的活雞?中毒了扔了豈不可惜?”餘梁雖如此也已讓人去取那壺酒了。

    這話的,真不知他是根本不想惹麻煩,還是真吝嗇?死腦筋,活雞難道比人命更重要嗎?海雁心底雖然有這一瞬間想法,但立刻轉念笑道,“那就讓我來試試吧,好歹我也是一名江湖郎中。”

    隻聽門外輕快熟練的腳步聲響起,有人急速向公堂這邊急速走來。

    “這有何難?曉雁想要試驗,何須你親自試呢?”一陣熟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海雁驚訝地轉身望去,從前門進來一身材適中大約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高約六尺五上下,一頭富有層次感的深藍色短發靠兩邊自然下垂至脖頸,一身清秀黑長衫,附帶著深藍色腰帶與黑色短靴,手持著一柄古劍,熱情有餘而富有張力;墨色劍眉下,一雙丹鳳眼閃動著明亮的黑色眼眸,認真時總能凝聚起堅定的意誌力;高挺的鼻梁骨旁,棱角分明的幹淨臉盤;一行動起來,兩側短發飛揚,整個人如行雲流水般輕巧靈活的呈現出來,細膩深藏著熱血與活力,遲鈍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洞察力和愈挫愈勇的韌性。精力旺盛,不管在任何情況下,總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就像此時此刻,提了兩隻黑鼠穿過人群走進來,依然洋洋自得。

    這個時候能叫海雁名字的,恐怕隻有一個人了,即準備到宜州茶樓等候的李白石——齊州落雁島師叔們最優秀最喜愛的弟子,海雁一同成長的師哥,不過卻不是自齊州來的。

    太好了,海雁滿心驚喜,三年以來一直不曾見到故人,故人卻先我而來,這下都不用去茶樓等了,勾起嘴角開心地喊道,“曉白!是你!你怎到這來了?”

    “啊!曉雁,我就知道你會在這湊熱鬧,苦等你半不來。”李白石麵無表情但話語相當輕快。

    海雁轉念一想道,“啊……先別這個了,你帶的老鼠可以幫大忙了。”

    餘梁從曹家取來了剩餘的毒酒,海雁做這個可是輕而易舉,熟練非常。李白石側踩著老鼠尾巴,其中一隻老鼠喝了後昏昏欲睡,過了半個時辰,又突然醒來活蹦亂跳,眾人驚異。

    “看來應該讓光珠好好解釋下了。”餘梁道。

    光珠再次被帶來時沒有任何表情,沉默不語,聽餘梁道明後才陳述,“我確實曾想下手害死曹戶,但是突然想起父親曾對我滿心希望,希望我能開心的長大,於是我把外傷用的烏頭堿換成了迷藥放入酒中,以便趁夜逃走。誰知道……,誰知不心灑入一丁點烏頭堿的粉末進去了,當時嚇了一跳,想也不敢想,立馬從後門溜出了府。後來聽曹戶死了,一直以為是我害死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原來後麵光珠根本沒有見到曹戶,海雁聽後也是一驚,竟然不是烏頭堿,判斷錯了,大受打擊呢,真是丟臉丟到大海去了,我看還是悄悄閃比較好。

    我可不是怕被人笑話,海雁苦笑道,“看來腹驗都不用了,至少證明光珠沒有殺人了。”

    餘梁心底歎服,但隻微笑著點點頭,“如果不是烏頭堿,那曹戶是怎死的呢?”

    未曾發言的曹術在一旁,聲道,“昨晚上酒席完後還是下午,他卻一直咳嗽不停,喘著粗氣,自己跟中暑了似的想要不停的喝水。”

    哎沒辦法,試一試也未嚐不可,海雁對著曹母道,“如果您想知道曹戶的真正死因,如果你不想您兒子就此不明不白死去的話?”海雁不打算往下再了,相信曹母應該能理解的。

    曹母張氏雖然是一婦孺亦是經營了多年米鋪上下的人,自然領會了,隻是麵對親子深情,她也隻好癱坐在門口掩淚哭泣。

    海雁、李白石、餘梁、筆吏以及仵作,一行人來到府衙作房。

    放下並打開木箱,木箱前蓋上羅列著兩排,一排長短不一的細薄刀,另一排是整整齊齊不知多少的尖細銀針,木箱則是各式各樣的藥包藥粉,還有零散的東西。海雁整理了下領口白色絲巾,取出一張黃綠色三角方巾戴上以蒙住口鼻,再熟練的取了最的一把薄刀,兩三下剖開了曹戶的腹部,“啪的一下”血濺到方巾與領口上,很快找到了存食的胃部,用鑷子翻查出胃部的腐食,有糕點,酒水,與牛肉碎片,僅此而已。銀針試過,僅有牛肉碎片麵有劇毒,很可能就是草烏。

    終於完事了,海雁收拾了東西道,“是牛肉片,食物有毒,剩下的就交給餘大人處理吧。我想隻要問問曹家的人,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凶手了。”

    李白石幫海雁背了木箱,海雁快步出了府衙。

    餘梁釋放了光珠後,跟了出來,“請留步,不知怎稱呼?”

    海雁背身而立,他是想怎樣?我可不會認錯的,告訴他名字也無妨,“海雁!”

    “今日見了你腹驗之法,令餘某人很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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