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茹醫院觀察了三天，這三天，她的外公外婆來過一趟，父親天天都來，母親卻從始至終沒有來過。

    父親每天下班之後，從隔壁市趕回來，風塵仆仆的醫院來看她一眼，晚上又回家去，第二天一早又要趕回去上班，兩天下來，人就看起來比之前憔悴了。

    “爸，您不用每天都來，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楊曉茹沒有跟家任何人說起要去京城養胎的事情，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異樣。

    “曉茹啊，爸爸知道你媽媽她這次做得不對，但她畢竟是你媽媽，你就跟她低個頭，畢竟是親母女，哪有隔夜的仇？”

    楊曉茹眼染上了深深的失望，心滿是委屈，目光卻漸漸倔強。

    “就算她是我媽，她也沒有權利傷害我的孩子。明明是她的錯，為什又要讓我來低這個頭？”

    是了，她的父親，這二十年，每逢遇到她們母女起了衝突，父親都會關心她，心疼她，然後勸說她低頭認錯。

    可是憑什呢？

    她做錯了什？

    她若是認了這個錯，那又代表什呢？

    難道是要她承認，她肚子孩子的來到是個錯誤嗎？

    她一旦低了頭，就代表她的母親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錯都在她。往後的幾十年，或許母親稍有不順，就會提起她的孩子們是個錯誤的存在。

    不可以！

    她不會低頭，更不會承認錯誤！

    她沒錯，她的孩子更不是錯誤的存在！

    “您就不要在我這和稀泥了，我不會去低頭。您要來看我，不攔著，但您要想再說這件事情，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楊曉茹嘴發苦，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肚子上，麵無表情地對自己的父親下了逐客令。

    楊樹興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但見女兒這樣堅決，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

    馮豔軍靜靜地看著父女倆，雖然還站在原地，但已經呈現出了保護的姿勢。

    馮豔軍送楊樹興出病房，楊樹興回頭看了一眼女兒，垂了垂眼眸，轉頭看向馮豔軍的時候，心說不出是什滋味兒。

    “曉茹這孩子，脾氣還是有些倔強，你多擔待些，也多勸著些。”

    馮豔軍咬了咬後槽牙，皮笑肉不笑道：“我覺得曉茹這樣挺好的。”

    “您放心，我會保護好她，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後麵幾個字，馮豔軍咬得格外重。

    楊樹興感覺被什東西堵住了喉嚨眼兒，有話也說不出來，點了點頭，略顯疲態的離開。

    “家東西我都收拾好了，那邊房子我也讓人收拾好了，等你明天出院，咱們就可以動身。”

    馮豔軍對妻子的這對爸媽挺失望的，他原本以為曉茹是獨生女，該是享受了家父母的所有疼愛，可萬萬沒想到，情感上相比，她過得還不如他和姐姐呢！

    他們姐弟倆小時候，也沒少挨揍，可遇到事情，爸媽會毫無原則地護著他們，條件再艱苦，爸媽也會想辦法不讓他們餓肚子。

    他都很難想象，曉茹從小過的是什樣的日子。

    楊曉茹沒有答話，而是鑽進了他的懷，腦袋我在他的胸口處。

    “老公，我還是去一趟你的家鄉，我想去看看你家是什樣子的。昨天姐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們那的夕陽特別好看，還有水稻地到底什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