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媽媽勸嫁

    楊惠芝把門閂上，倒在床上，想起了這次回家的情景……

    媽媽一邊忙著煮豬潲，一邊對蹲在灶前燒火的楊惠芝說:“惠芝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村子跟你一樣大的姑娘，細娃都幾歲了，你也該成個家啦。這次回來，不要出去了，有好的人家，你就去看看，滿意的話，過了這個年就……”

    “媽，你急著要把我趕出去嗎?"灶膛的火映紅了楊惠芝的臉。

    “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自己算算，再拖下去，都嫁不出啦”

    “嫁不出去好哇，我陪你一輩子。"

    “蠢姑娘，哪個跟你開玩笑?哎，去年冬月的時候，你姐以為你會回家過年，跟我說，野豬嶺那邊有個男娃，比你大三歲，人長得不錯，初中文化，家也不差，你姐想叫你們見見麵，結果你沒回，聽說那個男娃還在等著你。二天搭個信去，叫他過來，見見麵，行嗎?"

    “惠秀她找到那個鬼地方，也想把我拉到那去嗎?我不去。”楊惠芝想起那次惠秀出嫁到野豬嶺，自己去送親，不知道翻了幾座山，差一點兒掉到懸崖底下去了。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惠芝耶，我們住在這個山頭，你又能嫁到什好地方去?外邊我們又不熟悉，親戚又都是山人，他們介紹的還不都是山人?”媽媽拿起木勺，一勺一勺地舀著豬稍，突然，想起了什，“我記起來了，上次大母狗提起一個男娃，好象是鎮上的，年齡相當，家也不錯。你如果有意，我就去問問大母狗。"

    楊惠芝說:“大母狗是什人?她的話你也信?"

    媽說:“大母狗不是好人，那個男娃就一定是壞人?你不是想在山外邊找嗎?鎮上雖說比不上城，可是比起我們這來，不曉得好到哪去了”

    “我就是不相信大母狗。”楊惠芝說。

    過了兩天，爸爸和柳春上坡幹活去了，媽媽在屋後豬圈喂豬。她坐在大門口洗衣服，遠遠看見一男一女朝自己家走來。近了一看，走在前邊的是大母狗，後邊跟著個小夥子。

    小夥子背著個背簍，瘦高的個子，黝黑的皮膚，右邊額頭有一道疤痕，好像在哪見過，一時又記不起來。

    她吃了一驚，心想，我還沒有答應，大母狗怎就把這個男娃帶來了呢?

    “惠芝呀，你什時候回來的呀?你媽呢?"大母狗笑嘻嘻地問道。

    楊惠芝站起來，沒有叫她伯母，隻是笑了笑，朝著是叫道:"媽，來客了”

    媽媽從後邊屋出來，高興地說:“快請屋坐。”媽後邊跟著一個小女孩，她是姐姐惠秀一歲多的女兒，叫苟妹。

    小夥子跨進堂屋，四處張望，放下背簍，跟著大母狗進了廂房。

    大母狗對楊惠芝的媽媽說:"這位就是我上次給你提起的小盧，他在南省打工，前幾天才回來。你一說，我就把他叫來了。”

    媽媽看著小盧笑笑，算先打了招呼，那個小盧四處張望，似乎沒有看見。

    媽媽叫通:"惠芝，來客了，你也過來坐坐吧"

    楊惠芝放下手中的衣服，進了房。坐在媽媽身邊，然而一看那小夥，原來是他幾年不見，人長高了，頭發長了，還染得黃不黃紅不紅的，叫人作嘔。

    媽媽說:"你們談，我去煮兩碗麵條給你們吃。”說完帶著苟妹進了廚房。

    大母狗說:“惠芝呀，這是小盧，他在南邊打工，工資可高囉！一天有一百多塊呢，是吧?"一邊說，一邊給小盧使眼色。

    "是，是。”小盧點點頭，死死地盯著楊惠芝看，看了一會。認出她來，也吃了一驚，說，“是你呀”

    大母狗說:"原來你們認識，那好，你們談，你們談。"

    大母狗說:"原來你們認識，那好，你們談，你們談。"

    楊惠芝望著麵前這個男人，心翻江倒海，掀起了層層波浪。

    幾年前，就是他。同在縣煙廠做工，因為是同鄉，兩人接觸比較多。

    有一次，我病了，躺在床上沒去上班。他給我買了一碗方便麵泡給我吃，我吃完以後就睡著了。

    這一晚，他沒有走，深夜的時候，趁我迷迷糊糊之際，要去了我的初貞。這以後，他就天天來。

    那時候，我不懂什叫戀愛，心想既然什都給了他，以後就跟他算了。

    誰知道，一個月之後，他不聲不響地跟另一個女孩去了南方，我氣得哭了幾天。發誓要找一個他愛我我也愛他真正可以信賴的好男人。沒有想到，今天來的竟是這個不負責任的家夥，他還好意思裝得像沒有那回事似的，我倒要看他怎表演。

    楊惠芝裝作無事一般，大大方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感到他的眼縫射出一種遊弋的光來，叫人很不舒服，便故意問道:"那高的工資，一定是開了個什店。你做的是什生意?"

    小盧收回目光，低著頭說:"我沒有做生意。"

    “那做什，有那高的工資?”楊惠生繼續問道。

    大母狗說:“小盧是在大公司邊坐辦公室，所以工資高。”

    “什大公司呀?”楊惠芝又問，她知道這小子肚子隻有那一點點墨水，他能坐在大公司的辦公室，一天拿一百多塊錢工資?

    小盧想了老半天，想不出來，吞吞吐吐地說:"是，是搬運公司，對，搬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