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八:澄觀恩試(一)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食月食日 本章:三百一十八:澄觀恩試(一)

    五靈宗又迎來了每十年一次的“澄觀恩試”。

    這一天,修建在天水湖畔的澄觀樓便早早的便熱鬧起來。

    這澄觀樓與議事堂相鄰,樓宇廣大雄闊,背麵是入雲的高山,正麵是波光粼粼的天水湖,湖光山色之中整座高樓堂皇莊重,樓高四層,層層飛簷拱翹,每一層都是廳堂敞亮,布置的華貴端莊,氣度不凡,平日這乃是宗門接待身份貴重的外客所用,到了澄觀恩試之時,宗內結丹的修士們便會聚在樓上觀看那些參加恩試的弟子在樓下鬥法。

    此時澄觀樓上那一排排鏤空雕花的木窗全部開放,早有人在窗前布置放好了桌案,桌上擺放的是精美的茶點,此時還未到恩試開比的時辰,但已經有一些結丹修士已經來到了這,或是飲茶或是聚在一起互相談論。按照五靈宗的規矩,修士非結丹不得收徒,而結丹修士平日不是忙於修行就是忙於宗內事物,少有閑暇關注宗內眾多弟子的良莠,所以這十年一次的澄觀恩試便成了那些有心要收徒的結丹修士重要的擇徒良機。

    澄觀樓與天水湖之間有一處用玉青石壘砌的石台,這石台便是參加“澄觀恩試”的煉氣弟子們鬥法比試的所在。

    以這石台為界,澄觀樓的左右兩側各有布置,

    石台一側已被人布置了案幾蒲團,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坐在這觀看此次恩試,隻有修為達到築基的修士才可以,說起來築基的修士對於煉氣弟子的鬥法比試肯定不感興趣,修為上的巨大差異使得台上的鬥法再激烈精彩在他們看來也如同兒戲一般,前來觀看的那些築基修士中除了極少數閑得無聊來看個熱鬧的,其餘的築基修士便是奉了師命,他們的師父或是閉關或是外出雲遊或是因公而不便前來,故而他們要坐在這看看那些參加恩試的煉氣弟子中中哪些有望成為自己的師弟或是師妹。

    石台另一側沿著湖畔延伸過去的一大片場地則是煉氣弟子們聚集觀看恩試的地方,沒有桌案,隻在前麵擺了幾排蒲團,來得晚些的要自備蒲團要便隻能站著觀看,因此,這片地方也是最為廣大的。

    在湯萍的提前鼓動之下,錢潮五個人早早的就來到了,因而五人坐的位置比較靠前,各自尋了一個蒲團坐在一起,五人都是第一次經曆這恩試,因此都滿是好奇之意。

    其實這“澄觀恩試”在五靈宗還有一個別名,在宗內那些前輩們口中一般將澄觀恩試稱為“小比”,既然有“小比”自然就有“大比”,“大比”指的是每六十年一次的“瓊草論法”,在宗內的瓊草院舉行,參加的隻能是宗內築基高階的修士,大體上澄觀恩試是為結丹修士擇徒,而瓊草論法則是看那些築基修士中有哪些有結丹的希望,因此在對宗門的重要性上高下立判,但是對於參加的人來說都是關乎個人前程命運的大事,因此至少煉氣弟子們私下都將這澄觀恩試稱作是“煉氣大比”。

    五人坐得比較靠前,距開比還有一段時間,其餘四個夥伴在一起談論時,錢潮便細細觀察起前麵那座石台。石台為圓形,通體為潤澤的碧青色,高約一丈有餘,兩側各有石階供參加比鬥的弟子登台。這澄觀樓乃是宗門內重要所在,平日便有禁製不許飛行穿越,到了恩試之時為示隆重那些結丹的前輩們都要步行登上澄觀樓,更不要說參加鬥法的弟子了,要登台隻能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當然登台之後鬥法之時有什本事可以在台上任意施為,不過也僅限台上,下台時不論輸贏還是要乖乖的走下來,這也算是五靈宗的規矩吧。

    石台的石壁之上雕刻著繁複的紋飾,底部為海水波浪,頂部為祥雲繚繞,中間有星辰、異獸、寶劍、書卷、靈草等滿滿得繞著石台雕了一圈,這些倒也罷了,引起錢潮注意的乃是圍繞著石台一圈比那石台高出兩丈有餘的五根石柱,合抱粗的石柱上也滿是繁複的雕飾,石柱頂端各有一隻不知名的石雕異獸蹲伏,五隻石雕異獸形態各異,但頭臉麵目均朝向石台的正中心。

    經曆過幼鳴穀小蓮花湖之事後,錢潮現在見到石柱子尤其是五根紮堆的石柱子不免心先突突一跳,然後自然就把心神全放在那些石柱之上。

    坐在錢潮的位置,五根石柱他隻能看到三根,另外兩根被石台遮擋,這三根石柱之上繁複的雕飾各不相同,錢潮努力分辨,試圖從那些雕飾中尋出個端倪來,然而看了半天卻發現那些雕飾如同石台石壁上的雕飾一樣,似乎僅僅是裝飾用的。錢潮不死心,於是他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眼時眼底藍光輕閃,而眼前的景象則讓他吃了一驚:石柱上那些繁複的雕飾果然如他所料,僅為裝飾,但石柱內從上至下滿是他從未見過的符文閃著瑩瑩的微光,那些符文不但他不識得,就連數清數目都很難,因為留下這些符文的前輩高人在書寫之時幾乎是一氣成、一揮而就,留下的符文筆跡狂放率真、辨識不易,如同書法大家的狂草真跡一般,另外兩根柱子上也是如此,雖不識得那些符文,但是錢潮也模糊的斷定這三根柱子上的符文各不相同。

    看到這,錢潮可以斷定,這石台周圍環繞的五根石柱在一起組成了一個陣法,至於陣法的用處也好判斷,關於澄觀恩試有個說法叫“台上不見血,恩選不傷人”,這個陣法的作用大概就是保證台上相比的兩名弟子就算鬥紅了眼,下手絲毫不留餘地,最終也隻能分個勝負而已,無論勝敗,二人下得台來就算精力枯竭,勞乏不堪甚至癱軟在地也仍然是毫發不傷。

    除此之外錢潮最大的收獲便是:原來符文還可以這樣書寫!

    因為靈根的原因,錢潮不擅五行法術,而在煉器、符籙和陣法下了不小的功夫,煉器,符籙和陣法歸根結底都是針對符文不同的應用而已,因此可以將其統歸為“符文之學”,錢潮自從遇到了莊先生之後在符文之學上有了登堂入室的機會,從莊先生的口中,他知道這符文之學有“化繁為簡”的說法,他勉強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目前隻是剛剛摸到一個“繁”的邊邊沿沿而已,還遠談不到“簡”,更重要的是化繁為簡最為關鍵的是如何化,掌握了這個“化”字,不但可以化繁為簡,反過來也可以化簡為繁甚至無中生有,可惜以他目前的修為學識來說,那些都太飄渺遙遠了。平時錢潮煉器之時在靈器之上印刻符文都是恭恭謹謹,不敢出絲毫紕漏,所刻符文也是工整異常、排列有序並極盡巧思,也因此成就了他“錢製”靈器的名聲。可以這樣說,不論是煉器,製符還是布陣,錢潮所留下的符文如同剛開蒙學字的蒙童一般一橫一豎務求工整,他何曾料到如此狂放不羈、氣勢磅的滿篇符文如同猛虎下山、金蛇狂舞一般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呢……

    那橫著的勾勾連連是幾個符文,他分辨不清;那豎著的彎彎繞繞又作何解,他更不懂,憑著自己遠超過普通弟子的學識他也隻在其中勉強認出了三兩個符文,但這三兩個符文在整個陣法中如何運作,如何保證台上鬥法的弟子沒有性命之憂,他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不過越是想不明白他才越發的著迷,越發的如獲至寶,癡癡得盯著那些彎彎曲曲似是而非的符文將整個心神都沉浸了進去,直到一隻纖纖素手伸了過來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都要捂住他的眼睛了他才回過神來。

    湯萍收回手臂,好奇的看著發呆的錢潮問道:“喂!想什呢,是不是害怕一上台就被人打下來?”

    錢潮將目光收回,心道不著急,反正這澄觀樓一直在這,改天自己過來細細研究便是。

    “當然不是,”錢潮答道,“倒是你,看來真的要和陸兄一樣,也參加這次的恩試了?”

    今日五人聚在一起的時候湯萍就有些無精打采的說出來湯伯年還有她的師父姑獲仙子也讓她參加這次的澄觀恩試,為她報了名,湊巧的是陸平川也是如此。

    “唉,是啊!”湯萍歎了口氣說道,“我六爺爺和我師父合夥欺負我,說是以往咱們做過的事情他們都沒有看見過,如今要借機看看我這些的年修為到底是個什樣子,硬逼著我參加,也不知道兩個老家夥怎想的,人家好好的一個體麵文靜的女兒家,非要看我跟人家打得鼻青臉腫的才高興。”

    湯萍身邊的彥一下就被逗得噗嗤笑了出來。

    錢潮幾人也被湯萍的一番說辭逗笑了。

    他們五人之中,原本是隻有錢潮與李簡是會參加這次澄觀恩試的,因為他們料定了白麟與雲熙一定會在這時發起挑戰,現在湯萍與陸平川又都被各自的師父長輩或是逼迫或是哄騙的也要參加,現在看來或許隻有彥在這次澄觀恩試上完全的作一名看客了。

    在場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們五個人身邊附近以及深厚已經是黑壓壓的好一大片人在等待。

    李簡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似乎沒有邊際的人群,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多人都要參加澄觀恩試,這要比上多久才能結束?”

    湯萍也回頭看了看然後說道:

    “嗯,人真的不少,不過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要登台比試的,那些人中要除去有師承的那些,還有不少是修為沒有突破小五關的,還有一部分人是對自己沒什信心不願意登台獻醜的,剩下的也就不是特別多了,而且登台比試也很快的,兩個人之間是分勝負,不是見生死,基本上幾個照麵就能決出優劣來。”

    李簡聽了點頭。

    彥也回頭看著身後的熱鬧,似乎是發現了什,便轉頭問道:

    “那邊那些人,他們在做什?”

    湯萍順著彥的目光看了過去,錢潮李簡等人也看了過去。

    此時五個人的身後已經是人滿為患,不少人來得慢了一步便隻能遠遠的站著,越過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可以看到湖邊不知何時已經停靠了幾隻精致的畫舫,靠近畫舫的岸邊被人放置了幾張木桌,一堆人在木桌前擠得密不透風不知道在做什,看上去很是熱鬧。

    “那個啊,”湯萍看了一眼說道,“應該是開盤做賭的,聽師兄們說每次恩試都會有,用台上鬥法的兩人的輸贏坐莊,沒什好稀奇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聽到湯萍一說,其餘四人均是驚訝不已,湯萍見四人表現反問道:“你們不知道?”

    “怎賭?”錢潮問道。

    “當然是用靈石賭了,台上兩人鬥法,他們早就設好賠率,這台上二人,每人賠率不同,買對了就小賺一筆,買錯了靈石就是莊家的了。”湯萍答道。

    “你剛才說每個人的賠率不同,那些坐莊開賭的怎知道每個人贏麵的大小,就算登台的修為不錯,贏麵不小,但是萬一碰到更厲害的怎辦,那他的贏麵豈不是又變小了?”錢潮問道。

    “對呀,”沒等湯萍回答,彥也插嘴問道,“他們哪來的那多靈石去賭,你看那好多人呢,萬一,我是說假如萬一大家贏得多了,那他們豈不是賠光了,甚至連家底都要沒了?”

    “這事你想不明白?”湯萍沒回答,反而笑吟吟的看著錢潮,見錢潮慢慢點頭,才繼續說“想明白了吧,”然後轉頭對彥和其餘人說道“弄明白登台的弟子勝負的大概其實不難,就是看誰在坐莊,這坐莊的肯定有敬事院的人參與,煉氣弟子幾乎人人都要到敬事院去領差遣,每次領取的差遣是難是易,是否完成,完成時間的長短,是否受傷等等,那些敬事院的都會記上一筆,他們記這些除了留檔之外,還可以在今天用來估算台上鬥法比試的弟子的勝負。不過嘛,唯一不好定賠率的就是那些一年前從世家中來的那些人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會缺少靈石,不可能去敬事院領差遣,所以他們就不好摸清那些人的底細,大概隻能憑著那些人出身世家的名望來定賠率吧。”

    見彥還有疑問,湯萍繼續說道:“與那些敬事院的人一起坐莊的肯定有宗內那些紈,嗯,其實主要就是他們,敬事院的人都要看他們臉色,這些人呢也算乖巧吧,他們隻敢坐莊賺點兒靈石,至於恩試如何安排,他們就不敢插手了,但是通過他們的長輩提前把恩試的安排名錄拿到手還是沒問題的,知道了誰跟誰比,再加上敬事院的人幫著定賠率,想輸都難啊,再說了,那些人的長輩手有的是靈石任他們揮霍,就算輸光了他們也不心疼。”

    陸平川聽完了卻已經手癢起來,他搓著手興奮的說道:

    “沒想到還有這好事,一會兒開比了我們也去買幾手,湯妹子知道的多,你說買誰贏我們就買誰贏,賺他一筆,嘿嘿!”

    沒等湯萍回答,李簡開口問道:

    “難道宗門對此就不管不問嗎?”

    李簡出身將門,以前在祖父軍中,他祖父和二叔治軍頗嚴,軍中嚴令禁賭,抓到了輕則插箭繞營重則去手,所以他看到有人公開拿澄觀恩試這重要的事情開賭後心中便覺得不妥。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五靈縹緲錄》,方便以後閱讀五靈縹緲錄三百一十八:澄觀恩試(一)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五靈縹緲錄三百一十八:澄觀恩試(一)並對五靈縹緲錄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