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悄然襲來，迷迷糊糊間，聽到宇文徵問：“苓兒，如果有下輩子，你想做什？”

    簡雲苓一怔，不懂他怎突然有興致討論起這深刻的人生課題，隨口一答：“做什？做棵樹吧。”

    宇文徵挑起她一縷長發繞在指尖，笑問：“為什？”

    其實也沒有什特別的原因，隻是很多年前看得一部韓劇，女主角被問到下輩子要做什，她回答的就是樹。

    而簡雲苓，這輩子都沒有過明白，更不曾想過下輩子的事，所以隻能套用人家的台詞了。

    看簡雲苓許久沒有話，宇文徵以為她是有不想為他人所知的原因，便也不逼她，兀自歎息開：“如果有下輩子，我想做一個人。”

    簡雲苓聽得一笑：“你現在不是人嗎？”

    宇文徵悵然地拍著她的背，好似在哄她入睡：“我想做一個尋常人。”

    淡然的口吻仿佛在一句玩笑，簡雲苓卻心上一滯。

    皇族豪門，世間傾軋最烈，最黑暗，最肮髒的門廳，表麵的高貴和埋在骨子的誤會同存。從古至今，哪個豪族門楣沒有染過鮮血？哪個巨戶枯井中飄蕩孤魂。

    宇文徵，他也很累，很厭倦了吧。

    簡雲苓在他胸前蹭了蹭，手掌熨著他的心跳，似想撫平那上麵難以愈合的傷痕。

    宇文徵察覺到她的動作，含笑低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