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最後一批獻禮隊伍聚集在王宮跟前,等著蟲侍的檢查。
隊伍的蟲子們交頭接耳。
“聽說了嗎?王是幼蟲。”
“早聽說了,我就說呢,這次怎沒有宣告信息素。”
“是幼蟲有什奇怪的嗎?王剛破殼,本來也該是幼蟲啊。”
“學點生理曆史吧你。破殼隻是‘臨世’的一種形式,王臨世從來都是成蟲。”
“啊,那為什這次是幼蟲?”
“不奇怪,畢竟這顆王卵沉寂了兩百多年……”
“比起幼蟲,王蛻殼後的目種才更值得討論吧。”
“為什?”
“王會偏愛自己的目種,這種偏愛除了賞賜,還可以讓一隻廢蟲蛻變,甚至讓一個種群實現信息素等級跨越。”
“真的假的?”
“你別不信……”
交談的蟲群身後,埋葬蟲穿了一身花胡哨的禮服,那個扁長的遙控器就掛在他的手腕上。
他問旁邊一隻全身覆蓋棕色幾丁質外殼的純蟲目。
“你信嗎,澤爾格雷?”
偽裝後的銀發男人絲毫看不出原樣,身上飄散著偽裝用的信息素。
“與我無關。”
男人冷淡地回答。
埋葬蟲笑了兩聲,根本不信。
“真的?你就一點不想蛻變?一點不想知道信息素是什滋味、革化原形是什感覺?而且隻有蛻變後的蟲子才能繁衍後代,你已經成年了,總不會連這事兒都沒想過吧?”
“我有食物就夠了。”
“嘁。你這毛病看來是好不了了。”
很快,輪到他們的車隊。
“我們是來自西大陸的蛾種家族,領主先生因為突發惡疾,怕沾染了蟲王,所以讓我們先行來朝賀獻禮。”
埋葬蟲一臉諂媚地對蟲侍解釋。
“西大陸”三個字就像是一個特殊標點,一邊的蟲侍領隊朝這邊走了過來。
這個蟲侍很強壯,但是他的左邊觸角卻斷了一截——正是之前追捕銀發男人,卻反被其砍斷觸角的蟲侍:馬紹爾。
“西大陸的?”
馬紹爾核對名帖,問埋葬蟲,“你是什身份?”
埋葬蟲把身體佝僂得更低了一些。
“我是領主先生的管家。”
“哼。”
馬紹爾冷笑一聲,“一個領主的管家,——什味道?”
馬紹爾扇動鼻翼,視線落在偽裝成純蟲目的銀發男人身上。
埋葬蟲見狀上前解釋道:“啊,他是護衛,一路護送朝賀的禮物……”
“蜣螂?”
馬紹爾打斷埋葬蟲,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一隻低等汙穢的純蟲目,一個蛾種領主的管家,你們也配到王的跟前獻禮?”
埋葬蟲幹笑著,還想解釋什,馬紹爾打斷了他。
馬紹爾指了個方向,對另一個蟲侍說:“帶他們去偏殿,檢查禮物後並名帖獻到王的跟前。至於這些蟲子,就不必上前了,等他們那‘突發惡疾’的領主什時候痊愈了,再來吧。”
埋葬蟲“誒”了兩聲,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帶走了。
…
王宮非常大,說是偏殿,也是一個廣場的區域。
這停放著許多車輛和蟲車,以及一些同樣沒有資格在王宮亂晃的蟲子們。周圍雖然有蟲侍把守,但並不如王宮門口那樣嚴密。
蟲車爬行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埋葬蟲破口大罵。
“媽的,這些蟲侍還是這個鬼樣子,他們的複眼應該長在腦袋頂上,而不是臉上。”
說完,他走到蟲車一邊,從步甲的鞘翅上打開了一個口子——原來這隻步甲是一隻逼真的機械步甲——頭鑽出了三隻同種的螻蛄。
“悶死我了。”
螻蛄們一出來就抱怨開,同時快速地從機械步甲摸出各種武器,渾身上下地裝備起來。
“澤爾格雷,這是你的。”
埋葬蟲拿出一把刀,扔給一邊的銀發男人。
男人身上的偽裝脫了一半,像是一個從蟲子軀殼“蛻殼”出的人類。
他接住武器——是一把蟲刀,刀刃隱藏在刀柄,完全彈出後可以達到一米的長度。
因為頭收割了蟲子的信息素腺體,有一定等級壓製作用,所以被稱為“蟲刀”。
男人感知不到信息素,但是當他彈出刀刃時,看埋葬蟲的表情,這把蟲刀收割的腺體應該在他的等級之上。
“行了。”
埋葬蟲不滿地看著男人,“快收起來,一會把蟲侍引過來了。”
男人收起了刀刃。
埋葬蟲走到幾人前頭,說:“跟我來。”
他們來到了這個區域最靠的一個角落,這有一片圍牆阻隔,也是蟲侍把守最薄弱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知道這個地方的。
埋葬蟲打了個手勢,那三隻螻蛄就湧上前,趴在高聳的圍牆腳跟下開始扒土——這是他們的強項。
螻蛄打前,埋葬蟲在中間,男人斷後。他們依次從地洞爬到了圍牆另一側。
但是當男人快爬出去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衣服卡住了。”
男人動了兩下身體,但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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