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蕭寧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野蔓 本章:番外(三)蕭寧

    城市的夜晚如期而至。…………

    kisslub,我剛換好衣服,秦可嵐便上前拉住我的手,神色不安地:“三樓有位客人,點名要見你。”

    她著,看了眼四周或忙碌或閑磕的其他女孩,壓低聲音了句:“沈安妮也在麵,是她引薦的你。”

    “是什人?”我微感詫異。

    那的紛爭後,沈安妮和我都被經理扣了薪水,現在兩個人的關係正勢同水火呢,她會引薦我,那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學術界的人,不過跟某個京城富商沾著點親戚,這次到海濱是來開學術調研會,順道到lub坐坐的,”秦可嵐的眸中微微發亮,眉眼盡是不屑,“是沈安妮的常客了。”

    微微一愣後,我的眼皮沒來由的一跳,知道事情不會這簡單,於是用力握了握秦可嵐的手,感激地:“謝謝你可嵐,要打聽到這些費了不少功夫吧。”

    秦可嵐搖搖頭,語氣擔憂:“但我隻能幫你這多。”

    我點點頭,沉了沉心神走出換衣室。

    推開包廂房門時,隻見一個沈安妮正和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對坐著品酒。那男人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容貌,但依稀能看出他的身形有些發胖,話聲音中氣十足,時不時地還爆出一記洪亮的笑聲。

    空調的涼風帶著夜晚的潮氣緩緩拂來,吹到肌膚上有一種陰暗的寒意,這種寒意緩緩推進到五髒六腑,冷得我周身一個冷戰。

    這笑聲熟悉的令人心驚!

    “瞧瞧,我就嘛,海濱地邪,曹操曹操就到啦,”沈安妮似乎很滿意我震驚的表情,她笑著挽住男人的手臂,一雙黑瞳卻直溜溜逼到我身上,“陳院長,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就是我們lub大名鼎鼎的葉輕姐嘍。”

    男人遂即轉過身,那笑意晏晏的臉卻在看清我的那僵住。

    我無言,隻覺一股涼氣如寒冰利錐一般剖開髒腑,那樣驚駭,卻又那樣憤怒。

    那男人的眼睛微眯著,仿佛被強光照耀了雙眼,半才認出是我:“你……”

    “怎?陳院長也認識她?”沈安妮手中慢慢地剝著一顆葡萄,“葉輕呀,這位陳院長可是大名鼎鼎的周百雄先生的舅子呢。”

    沈安妮的話像刀斧般灌入我的耳朵,我一瞬不瞬地凝視這眼前這個男人,隻覺得瑟瑟齒冷。手指在掌心戰栗著蜷握起來,我極力忍耐著,腦子卻脹痛得似乎要炸裂一樣----是他,竟然是陳永賓!但是我從不知道,他竟然和周家人還有親戚關係!又一個周家的禽獸!

    整整兩年了,我所有的未來、所有的美夢、所有的希望,都因為周家人的冷血無情而徹底破滅。

    可是如今,這個周家的禽獸,他竟然又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叫我怎能不恨!

    可是,我還沒有恨到失去理智。

    我是要報複他,讓他身敗名裂,但我必須等待時機。

    收住冷厲的目光,我隻是如常地坐下來,嘴角含著一抹溫柔的微笑:“這個我當然知道啦,我和陳院長還曾經師徒一場呢。”

    沈安妮愣了一下,似乎對於我的從容感到意外,但是很快她又莞爾一笑,舉手遞了葡萄送到陳永賓的嘴邊:“就是嘛,我都差點忘記了,她和您是一個大學的,怎可能會不認識?”

    陳永賓張口咽了:“不錯,葉姐曾經是我的得意門生,最終沒能從醫,倒是可惜了。”

    他頓了頓,言語間也頗有些憐惜:“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吧?”

    “托您的福,這些年一直在lub工作。”我恭敬地著,心底卻暗暗冷笑出來。假仁假義,一向是他們周家人的作風。

    陳永賓歎了口氣:“怎會到這來?”

    沈安妮聽陳永賓這問,秋波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對啊,我也很好奇呢。”

    恨意激得我心中驟然一緊,但我還是溫和地:“人各有際遇。”

    陳永賓看著我,目光有些捉摸不定:“當年的事情……”

    “當年的事當真是記憶猶新,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也不會中途輟學,遠離家鄉來到海濱,這些年所經受的磨難和打擊,我一刻都不敢忘懷,”我微微冷笑出來,“不過呢,媒體最擅長的就是誇大其詞,當年的事情我跟您都是受害者,所以今才會聚在一起惺惺相惜,您不是嗎?”

    “你的沒錯,人生的際遇也真是奇妙,千回百轉之後,你我還能坐在這笑談。”陳永賓的臉色先是烏青,聽我話鋒回轉後,麵色稍有緩和,勉強露出一個禮貌式的微笑,似是無限唏噓。

    沈安妮一直微笑不語地聽他們二人話,聽到此處,取了一杯酒慢慢飲起來:“其實陳院長何必妄自菲薄呢,我可聽……葉輕和您的同僚陸榮則先生也關係匪淺呢。”

    由於大學期間我的實驗課題均是由陸老師指導完成的,所以他素日對我多有照顧這是真的,但這僅僅屬於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懷。陸老師曾是我最敬愛的一位師長,可當年那件事,卻害得他無辜受累,被校領導記過責罵,最終主動辭職離校,回到家鄉做了一名私人醫院的醫生。

    這多年過去,我一直覺得有愧於陸老師,此刻聽到沈安妮這樣刻薄的言語,幾乎就要忍不住發作。

    但我心還記著一句話----忍無可忍,從頭再忍。

    陳永賓聞言,嘴角輕輕揚起,似想要笑,片刻後衝著我端起酒杯:“起來,我還要感激你,那件事不但成功趕走了我的競爭對手陸榮則,還讓我的外甥女去美國名校留學,真是一舉雙得。”

    我注視著他握著酒杯的手,心一絲一毫沉下去,似乎被杯的冰塊緊緊壓著。寒冷,壓抑,幾乎就要透不過氣來。

    可是最終,我還是落落大方地和他碰杯:“是嗎?那可要恭喜您啦。祝您永遠向往日那般一帆風順。”

    走出包廂時,我默然不語,一直走到換衣室坐下後,才緊緊握著掌心保險櫃的鑰匙,那些尖銳的凸口劍刺般扣進血肉。

    “……葉子姐,”秦可嵐嚇了一跳,忙過來掰開我的指尖,“是他們為難你了嗎?”

    我回頭,冷冷盯視著陳永賓離去的方向,遠遠地還能看到沈安妮還在和那個男人笑:“我好恨……”

    秦可嵐亦跟著回頭:“他就是那個……害你到這來的人嗎?”

    我驀然轉過臉:“他不是唯一一個,但會是最快得到報應的那一個。”

    下班後,老鍾又通知她到凱旋廣場碰麵,實話我今實在沒什心情,但金主既然發話了,我就沒有拒絕的權力。

    走到凱旋廣場時,遠遠地就看到歐陽琛的車子停在路邊的樟樹下,我收了收心神,剛要走向歐陽琛的車,身側的一輛紅色跑車卻衝著我鳴起喇叭。

    我警覺地轉過身,向車探望了一眼,心也跟著一抽:“周晉雅?”

    “怎兩年交際花的生涯沒有教會你一個陪侍應有的素質嗎?”周晉雅穿著一條精致考究的短款禮服裙,打開車門的動作十分優雅,“直呼客人的名字是否不禮貌呢?”

    “這不是lub,你也不是我的客人。”

    我語氣淡漠:“你來找我做什?”

    周晉雅走下車,看了眼麵前的我,一抹笑意在臉上漾開:“怎樣,許久沒看到陳院長,是不是覺得分外親切?”

    “是你安排他來的?”

    我恍然明白過來,周晉雅跟沈安妮一向關係不錯,就連一年前那次詰難都是她故意安排的,她能做出今這件事絲毫不奇怪。

    周晉雅攏了攏被夜風吹散的發絲:“這個見麵禮還不錯吧?”

    “你到底想什。”我冷冷注視著她。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和北辰的感情現在很好,已經訂婚了,”周晉雅笑語溫柔,“如果有空的話,我不介意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好歹同學一場。”

    廣場上的白蓮狀路燈,大概是使用了太長的緣故,一明一滅的,她明亮的眼也跟著閃動起來,卻像是一把寒光透刃的刀。

    我知道她在向自己炫耀,炫耀她的幸福,她的快樂,以及她對那個人的絕對所有權。

    應該沉住氣的,可我還是忍不住冷冷笑了出聲,我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黑色賓利,那輛車已緩緩發動,向廣場外駛出,漸漸地離我而去。

    好像什都離我而去了。

    周晉雅的神色跟著浮躁起來:“你笑什?”

    我側過臉,明亮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她:“我笑你自欺欺人。”

    周晉雅仿佛是聽到了最滑稽的笑話:“我自欺欺人?”

    “你故意對我這些話,是想看著我痛苦吧。隻有我痛苦了,你心才會覺得快活些,是不是?”

    看到周晉雅的神情有瞬息的詫異,我不屑地輕笑一聲:“換言之,你現在過得並不快活。如果北辰真的對你很好,你又怎會來我這尋找安慰?”

    周晉雅的眼風很快掃過我,因不悅而漲紅了臉:“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她,保持著勝券在握的笑意:“生活教會我,不要過分自得,卻也不必妄自菲薄。如今的你到底是幸福還是怎樣,我的不算,隻有你自己心最清楚。問問你自己的心吧?”

    周晉雅臉色發青:“這多年過去了,你倒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不過你也就能逞逞口舌之快,你又能好到哪去?你以為,憑你現在這副樣子,這個身份,還配得上北辰嗎?他還會要你嗎?”

    我滿不在乎地:“我配不配的上北辰是我的事,他要不要我是他的事,可無論哪件事都和你毫無瓜葛。如果你來找我,就是想讓我不痛快,想打擊報複我,那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你越是這樣子對我,我就越是要堅強。奉勸你,把你那些不入流的伎倆都收起來吧,兩年了,我不話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如果逼人太甚,我也不會再裝聾作啞。”

    周晉雅怒極:“葉輕!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安分守己一點,不然下次事情就不止這簡單了。”

    “下次?”我淡淡一笑,“但願沒有下次,不然我發誓,你也不會太好過。”

    然後我有禮的告辭,朝著同賓利車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憂心忡忡。

    周晉雅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的麻煩,難道……北辰真的來到海濱了?

    本以為為了避嫌,今晚歐陽琛不會再叫我了。但是沒多久,他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今晚,他投宿在初來那夜的酒店,頂層17樓豪華總統套房。

    他喜歡“7”這個數字,他喜歡頂樓,他喜歡透過大片大片的落地窗俯瞰這座城市的璀璨燈火,一並他腳下的芸芸眾生。

    通常情況下,他還喜歡在玻璃前,抱著我做那種事,野蠻的力度、暴露的刺激感和香薰煙火的浪漫常常讓彼此興奮不已。

    我臣服於這種興奮,卻又羞恥於這種興奮,隻因再浪漫,我也必須認清,自己不過是個有錢人的玩物。

    那晚上,歐陽琛有些反常,進門就送了一把鑰匙,是補給我的生日禮物。我問他是什鑰匙,他又不。

    簡單幾句話後,他就直接把我抱起來,走向床榻後,以一股意想不到的力氣緊緊壓住我,仿佛在宣誓著某種占有,眼神雖專注卻冰冷的好似沒有感情。

    不得不,他最近好像有些怪,尤其是在那件事上。初識時,他雖冷漠卻也循序漸進,可是近一個月來,他卻變得躁動、唐突、甚至粗暴。與其是享受,不如是發泄,或者是野蠻地占有。盡管身體漸漸臣服於他的野蠻,但這種近乎粗暴的方式卻令我的心中多少有些恐懼。

    直覺告訴我,他有一些不同尋常,就連他的人也忽冷忽熱的。

    結束後,我整個人都像是散了架。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爬起來。

    剛要走,他又把我拉進了懷:“每次都這急著走?”

    他著,翻身將我壓倒在床上,支起強健的雙臂打量著我:“你就這不想見到我?”

    我不知道自己哪惹了他,於是咬住了唇:“我以為你不喜歡。”

    歐陽琛沒再話,而是徑直把我拉進身下:“留下來陪我。”

    我下意識地推他,換來的卻是他更為有力的侵占,最後耳畔一陣鳴炫,極樂中依稀聽到他喑啞著呢喃:“輕……輕……我要你永遠陪著我,永遠……”

    我閉上眼,一瞬間滿目都是陳永賓和周晉雅的猙獰嘴臉,心也跟著一片苦澀。

    ……

    第二一大早歐陽琛就走了,好像去外地談生意。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做什的,隻知道他在美國華爾街有一頗為聞名的上市公司,主要做的都是些資金流轉、投資擔保的生意,因為經他手的資金數額巨大、而美國總部的實力雄厚、風險較,因此跟他合作的知名企業並不在少數。這幾年他看好國內的房地產開發業,又高瞻遠矚,預料到該行業發展將要遇到的資金瓶頸,便回國經營。他在首都、海濱等地設立分公司,積極聯係各地房地產商,僅僅三四年的功夫,已漸漸成為掌控國內一線城市房地產資金鏈的關鍵人物,尤其在沿海一帶,頗負盛名。

    這樣手眼通的社會名流,原本是不會和我有任何瓜葛的,偏偏在一年前,他們相遇了。

    今夜依舊下著雨,走進lub的時候,門口的彩燈一閃一閃地,在淫雨霏霏中眨巴著眼瞼,那扇幽深的門也就有些像《西遊記》光怪陸離的魔窟。

    lub東邊的vip車道上,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蘭博基尼,我突然覺得胸口悶得慌,右眼皮一直跳,心無端端地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進門張玉就急急地推了她一把:“快快……換了衣服就上去,四樓北海道。”

    “玉姐,你沒叫錯人吧?”我有些意外,我不是正經的陪侍,隻負責在收場時彈幾首曲子,一般情況下是不用去包廂服務的,除非有客人點名要我。

    張玉的臉色有些難看:“周家那個二世祖來了。”

    是他……是周晉諾!

    由於下雨的原因,客人很是稀少,但這絲毫不影響燈紅酒綠中的癡纏男女,有人你儂我儂、有人奔走叫罵、有人醉如爛泥。因為人少,整個大廳浸泡在一種意興闌珊的氛圍中,這種感覺和一年前那個晚上是如此的相似。

    環望四周都不見秦可嵐的身影,想起一年前的噩夢,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式地抓住張玉的手臂:“他有沒有叫可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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