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

    青草連

    莫尼山

    佇立在眼前

    巍峨身軀

    高入雲端

    守護著我們的平安

    莫尼山

    連綿不斷

    宛如神聖的詩篇

    任時光慢慢走遠

    靜靜守護著草原

    明又是農曆七月十三了，一年一度的敖包祭祀和那達慕大會又將如期而至。

    李根梁也記不清算上這一次，是第多少次懇求於畢力格大叔，希望給他能去參加盛會的機會了。

    “大叔，明我可以去參加敖包祭祀了嗎？”李根梁中午吃飯的時候，借著給畢力格端奶茶的機會，萬般虔誠的滿懷期待的問。

    畢力格沒有去接他遞過來的奶茶，而是轉身找來了自己的煙袋。他也不作聲的隻顧著點煙。

    娜仁嬸子端著飯菜走進來，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道:“吃飯也不忘了抽兩口，那東西能頂飯吃嘛！”

    “孩子跟你話呢，你倒是應一聲呀！”娜仁為尷尬處境中的李根梁解圍著，把他手端著的奶茶碗放到桌子上，拉著他坐下，“咱不理他，先坐下吃飯，邊吃邊！

    畢力格放下手中的煙袋，沒搭理兩人，咳嗽了兩聲後，拿出窗台上擺放著的酒，斟滿後喝了一大口。

    娜仁往李根梁的碗夾著菜，眼睛觀察著悶不做聲的兩人。

    畢力格一邊獨酌，一邊吃著手把肉，他不去接那碗奶茶，是因為他心明白接過來就等於他答應了他的懇求，這不是他的初衷，他覺得現在的時機還沒有達到他的理想狀態。

    李根梁埋頭吃著飯，他心不在焉的往嘴塞著飯菜，他吃不出今飯菜的味道，因為此刻他心的五味瓶已經翻倒。

    每年的敖包祭祀前夕都要上演這一出。已經習慣了的娜仁，此刻想著打破僵局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的女兒~查幹！

    “查幹呢？這個瘋丫頭，一到晚的不著影。”娜仁完起身走到窗戶口上大聲的喚著查幹！

    不一會兒，聞訊趕來的查幹就已坐在了飯桌前。

    “嗨，牧馬人！今的花我看見了，挺不錯。就是搭配的顏色有點單調。中間再插點黃花就更好看了！”這是查幹對李根梁的獨有稱謂，查幹像往常一樣的從後背拍一下李根梁道。

    李根梁轉頭看著查幹“哦”的點一下頭。

    “哦？是怎個意思？整跟馬群待在一起話也少了啊！”查幹指責道。

    “哦，就是知道了的意思呀！”李根梁抬頭強顏衝她微笑著解釋道。

    “你根梁哥每放馬那累，給你采花你不謝謝人家，反倒雞蛋挑起骨頭來了。根梁，明別給她采了，慣她毛病！”娜仁遞給查幹碗筷時道。

    “是他要給我采，我又沒求著他，幹嘛謝他！”查幹邊邊拿起筷子在飯菜挑揀著，見盆的嫩肉都在李根梁的碗，撒氣的嚷道:“阿媽偏心，最好吃的骨頭都揀給了牧馬人！”

    這一提醒，李根梁似乎真的方才覺察出這其中的奧妙。

    他著:“那給查幹妹妹吃！”一邊用筷子揀了一塊最嫩的骨頭往她碗放。

    娜仁製止他的道:“你別聽她的。她那是故意給你聽的。瘋丫頭，她哪是吃肉的那塊料。”著瞥了女兒一眼。

    “嘻嘻，你快吃吧！你可是我們家的大功臣，把你餓瘦了，阿爸阿媽又該訓斥我不懂事了。真不知道你是牧馬人還是個木頭人！呆的呀著實可愛！嘿嘿嘿”查幹見李根梁滿臉難為情的不好意思的樣子，有種捉弄人成功後的喜悅樣子爽朗笑道。

    李根梁有些難為情的搔首躊躇起來。

    氛圍剛回到輕鬆的狀態，接下來查幹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一句話又使氛圍凝固了。

    查幹看見旁邊的阿爸，湊身過去，撒嬌的問道:“阿爸，明的那達慕大會我能參加賽馬了吧？”

    娜仁一聽，正在吃飯的筷子停滯在嘴前，她趕忙用手私底下扭了一下女兒，衝她使眼色的同時，她留意到對麵坐著的李根梁的喉結，艱難的咽了一口剛放進嘴的飯菜。不知道他是被飯菜噎著了還是被查幹的話噎著了。

    “幹嘛扭我，本來嘛，阿爸都好了我隻要滿二十歲了就可以參加賽馬比賽的。這可是他親口跟我承諾過的。”蒙在鼓的查幹還在一個勁兒的強逼著阿爸兌現諾言。

    “女孩子沒有女孩子樣，幹嘛總想著參加男人們的事情。”畢力格不知是出於安全著想還是另有用意的搪塞女兒道。

    查幹依舊不依不饒的辯解著，“阿爸從就教育我要像巾幗英雄花木蘭學習！現在卻是話不算話，不喜歡話不算數的阿爸！”

    “大叔，嬸子，我吃飽了，去給馬飲水去了！”李根梁一股勁兒把碗的飯菜扒拉進嘴，放下碗筷起身辭退著走出了家門。

    娜仁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抱怨女兒道:“哎，你呀你，真是漢人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嗨，牧馬人！陪我練馬！”後來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查幹去牧場找到正在牧馬的李根梁要求他陪同她練習騎術的道。

    “你的馬比我都騎的好，還練它幹嘛？”正在草地上躺著想事情的李根梁被打擾到後答道。

    “你們漢人有句話不是‘人外有人，外有’？明的那達慕大會上我麵對的可是草原上最優秀的巴圖魯！不刻苦怎贏！”查幹。

    “這阿爸答應你了？”李根梁翻身從草地上坐起來急忙問道。

    看著查幹點頭應答，李根梁的心有些灰涼，“真羨慕你，明可以去參加那達慕了。我來了這久了，也沒能參加過。”

    “我問你，你是想參加那達慕呢？還是想參加敖包祭祀呢？”查幹突然有些跑題的問道。

    “這有什區別嗎？”李根梁無心理會的隨口問道。

    “就是問問，你倒是嘛！”查幹著急的追問道。

    李根梁望著不遠處的敖包山，很自然的答道:“其實我對它倆都感興趣，要是非得選擇一個，我覺得我會選擇敖包祭祀。因為那是你們民族的信仰，傳承數百年而香火不斷，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我崇拜和佩服有信仰的民族！”

    “阿爸，他他選擇敖包祭祀。”查幹的突如其來的出賣，讓李根梁啞然木呆了。

    “大……叔”李根梁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身後的不遠處，畢力格大叔已經站了許久。

    李根梁幾乎是從地上騰空而起的。

    “你看這希拉穆倫河，河水流過的足跡才有了河渠，這就叫‘水到渠成’。明你陪查幹一起去那達慕吧！”畢力格遠眺希拉穆倫河完扔下一句話向敖包山走去。

    這是他每雷打不動的行程，傍晚的時候去敖包山拉一曲馬頭琴。

    李根梁喜出望外過後，沉靜下來細細品味著畢力格大叔的那句話，他不太明白大叔水到渠成的弦外之音。

    “查幹妹妹，你畢力格大叔聽到咱兩的談話，為什最後選擇讓我去的是那達慕？我剛才選的是敖包祭祀呀？”李根梁想從查幹這解開他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