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下?”
大黃蜂步步緊逼,鎮定自若,臉上不見一絲慌亂的神色。
我搖頭,右手上抵緊頸動脈的刀緊了緊,登時一陣刺痛感傳來。不用看,我也知道鋒利的刀刃在瞿墨留下的印記上劃出了血痕。
大黃蜂目光一沉,電光火閃間,不等我看清楚動作,人已經來到我麵前,有力的大手鉗製住我拿刀的手,讓我無法再移動半分。
就在這時,寂靜的過道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大黃蜂看著我,另一隻手從兜拿出電話,不知那頭了什。
我手上一鬆,大黃蜂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往後退了兩步,同時掛斷電話。
不用想,那電話一定是瞿墨打來的。
真難為他,洞房花燭夜還要為我分心。
“墨少,你可以走了。”
大黃蜂著從兜掏出一把車鑰匙遞給我。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車鑰匙,仿佛見了鬼一般不可思議,以我對瞿墨的了解,他怎可能如此輕易就放我走?
不過,疑惑隻是一瞬間,逃離的念頭重新占據了我的全部心神。我一把抓過車鑰匙,踉踉蹌蹌往診所外跑去。
車就停在門口,開了鎖,我幾乎是逃也似的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一隻大手出現在車門邊,我驚恐的看著尾隨而至的大黃蜂,以為瞿墨又改變了注意。誰知他隻是探過身,給我係好安全帶,“放心,墨少了讓你走,我就不會來追你,慢慢開。”
話落,主動給我關上車門。
我再也不猶豫,發動引擎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子頓時像離弦的箭衝了出去。
那晚上,我在山間瘋狂的飆車,幾次差點衝出懸崖,是為了趕到瞿墨身邊;而這一次,我將時速飆到最高,是為了逃開他。
車子開到第三個路口時,遠遠就看見一輛車橫在馬路中間,擋住了我的去路。車燈開著,顯然車有人。
我不停的按喇叭,那車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還是紋絲不動的停在馬路中央。
這時我已經察覺到情況不對了,等再走近點,我才猛然認出,那車赫然就是瞿墨的幻影。
他不是了放我走嗎,可為什又要在這攔我?
心忽地生出一股悲涼,是了,我怎會忘記了,瞿墨向來一不二,他過我們不死不休就不可能放我走。假裝讓大黃蜂放過我,不過是篤定我跑不了。
可他哪來的自信就一定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我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瘋狂的按著喇叭,一點沒有減慢速度,直直的朝藍色的幻影衝了過去。就像那個雨夜,他毫不猶豫的開車向輝哥撞去一樣。
然而,我的心卻在無聲喊,讓開,讓開啊!
藍色的幻影就像釘在原地一樣,沒有挪動半分。
忽然眼前一動,視線中,車門開了,一隻修長的腿伸了出來。瞿墨走下車來,我以為他要離開,然而並沒有,他就那樣倚在車門上,正對著我的方向,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仿佛在,想要離開,除非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他的挑釁讓我憤怒,更讓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不是對他,而是對自己。那是瞿墨啊,那是我的墨少啊,我怎可能撞得上去?
輪胎急速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嘯聲,我死死的踩著車,趴在方向盤上淚流滿麵。
明晃晃的燈光照著瞿墨那張好看的臉,夜風吹動他的衣擺,獵獵作響,帶出一股渾然成的氣勢。那是絕對的自信和對一切的掌控力,恍若高高在上的神祗,睥睨眾生,一切都逃不開他的掌心。
模糊的視線中,瞿墨唇角彎了彎,笑意浮現在臉上,也閃現在眼底。
他直起上半身,離開車子向我走來。
車窗沒關,他的手徑自探了進來,拉開車門。爾後溫柔的捧著我的臉,看著滿臉淚水的我,語氣幽幽,“我的傻姑娘,這怎行,還是不夠狠心啊。”
他放開我,彎腰解開我的安全帶,將我打橫抱在懷。
我想也不想,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他肩旁上,用盡全身力氣咬了下去。瞿墨仿佛沒事兒人一樣,身體不僅因為疼痛僵硬,反而軟了下來。
很快,濃重的血腥味布滿口腔,我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牙齒一軟,從他肩旁上鬆開,白色的襯衣上血跡點點,一如那年冬掉落在雪上的紅梅花瓣。
瞿墨把我放在幻影的副駕駛上,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目光灼灼的看著我,“我給了你離開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走的,那以後,就乖乖的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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