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塵墜,而火光衝,拂以清風,焰苗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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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還是以前的姐姐嗎?也可能是我變了。
一路上我們沒有說一句話,即便遇到了那種事情,也隻是驚恐的四目對望。救下我們的男子,伍子胥,我並未真切的看見,但我從姐姐的眼神,看到了異樣的光芒。
所以在她被分配到陌水殿,我要去離月宮之時,提醒她不要動情。我是否太過於自私了,我已經有了範蠡,姐姐卻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一個愛她的人。
哈,夫差使者的馬蹄聲翻去了陌水殿,我替姐姐開心,她終是遇到了一個愛她的人。
可,姐姐必定是會動情的,不僅是因為我們所背負的使命,這深宮之中,是不允許人有感情的。
姐姐備受恩寵,免不得引人羨妒,三千佳麗口中的風言風語,也是會吃人的。我在越宮,不知因此受了多少次勾踐的冷落。
可這些姐姐都不懂,我經曆了很多。現在的我,早已不是西子湖畔依偎在姐姐懷中的小姑娘。今天的我比姐姐更加成熟,隻是,我真的比姐姐更加幸運。
雨不大,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給一切都籠上了一層薄紗,持續了很長時間,空氣被打濕了,變得很重,很濃稠。
看不見遠處,便能更清晰地認清當下,屋簷下輾轉零落的黃花,淪為汙泥,原來世人所讚揚和貶低的,是同一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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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終末的那一日越來越近,王越來越陰邪,他確確實實值得同情,他曾經始終將意氣風發掛在臉上的時候,是那的單純。命運早就注定,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永遠不能單純地活在這個世上。
他確確實實是這江山的君主,這天下的擁有者,可他何時感受過快樂,我指的是他承受了那頂皇冠的重量之後。隨著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的得到而失去的,是作為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
從那之後我就從沒見他笑過,或許是因為命運永遠不會公平,若他不是天子,又怎會終日被陰怖環繞。
若我非相國,又怎會眼睜睜地看著所愛之人被推入生死棋局中,稍有不慎,就會落入棋盤方格縫隙處的萬丈深淵。
我更願意我隻是西湖旁的一介農民,一介漁夫,在湖邊與夷光相遇,譜寫那一曲平淡甚至俗氣的生活奏章。
往事已成定局,我無法從新選擇。而且即使從頭來過,我也不可能在遇到夷光之前,放棄手中的榮華富貴。你們說我心誌不堅也好,說她紅顏禍水也罷,當我愛上她時,就隻有和她安安穩穩過一輩子的心願了。
麵對王的身形,我時刻提醒自己必須知道“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的道理,我沒有餘地去同情王,興許從他心,也有功成之後讓我消失的同情吧。
再或者,他早已沒有了人的感情。
我會在功成之後,離開雜亂的皇宮,與夷光一起,泛舟五湖,許他半生溫存。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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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明或是夷光,鄭旦或是西施。
究竟誰是裟欏,誰是華光?一切的答案愈加模糊,不過,一切的答案不再那重要。那個孩子,也即將回到屬於他的地方,他這一生什都沒經曆過,幹淨的來,幹淨的走。
亂世之中,一切好像盡在人為,天道所注定的,僅僅是一個結局。是啊,僅僅是一個結局,過程精彩絢爛,又怎會懼怕終末的那一瞬蒼白無力;一生顛沛流離,又如何去貪圖最後的一刻圓滿。
我即是天道,可天道始終由不得我。搖曳不止的秋千鎖鏈,秋千又怎去控製秋千的行為。雨送黃昏花易落,病魂常似秋千索。
我是他們之中最強的,可我始終不是一個合格的天神,我還抱有愛,並且不可能失去愛。
西施的柔軟,可她的心要比鄭旦冷得多;鄭旦的冷厲,可她卻比西施更懂得溫柔。
裟欏和華光的特征,在他們身上都各有體現,或許就是因為這一世的糾纏不清,才會將生下那孩子吧。
從那孩子倒下開始,故事就已經朝著結尾前進,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一切都那平淡,終末的淒涼早已注定,每個角色都像將死之人乞求最後的痛快一樣,等待著救贖。
我寫下這個故事的目的,是去描述那個怪物的輪廓,用最唯美的筆法,寫下最幽深的故事。當你真正見到我文字所籠罩的怪物時,它口中的火光,就是我想給世人看的東西。
故事還沒講完,那請把思想繼續下去,站在我相同的位置,你會看到那個牢籠。
在這我以一個天神的角度,在那,我將化作芸芸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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