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蘇格拉底本意是尊重女性的，都是亞士多德解釋壞了

    麵對郭康的回答，歐多西婭苦笑了一下。

    “我研究的結果，就是以我的身份，在現在這個秩序下，什都做不了啊。”她搖頭說道。

    “話不能這說。”朱文奎不信：“我也經常跟底層的人打交道，不是不知道他們生活艱難。但是，這和什都做不了，是兩回事。”

    “你處境再差，也有李兄幫忙，還有人養著。在這，已經算是不錯了。我太爺爺當年孤身一人，身處元末亂世，顛沛流離，有三年的時間，要靠化緣討飯過日子。比你這個處境，可要艱難、危險多了。也沒見他抱怨自己處境太差，所以什都做不成啊。”

    “那能一樣。”歐多西婭無奈地說：“你不會真覺得，他就是化緣而已啊。我沒去過中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但哪怕在大都這種相對安定富裕的地方，普通的乞丐也和其他底層人一樣，很容易死掉，活不了太久。”

    “堅持三年還沒事，那肯定不止單純的討飯了，估計至少也是帶著一群人，四處暴力討飯，還差不多。隻不過，後來他成了體麵人，給別人說這段經曆的時候，得強調自己安分守己，不是有意要造反；不好直接說，早在起事之前，就開始天天打家劫舍了。所以，就找了這個相對委婉的說法吧。反正，這也不算撒謊。懂得世情的人，都是可以直接聽明白其中意思的。”

    “他能這做，是因為他的戰鬥力強的離譜。”她給朱文奎分析道：“普通人想要白手起家，不止得有組織人的能力。因為按照曆史經驗，在剛招攬人手，開始做大事的時候，很多交戰，都得自己親自上才行，如此慢慢積累經驗和威望，才能讓勢力越滾越大。所以，個人武藝也是十分重要的。”

    “不管是塞斯還是羅馬，底層的人想要爬到高位，最簡單的方式就是通過戰爭。哪怕到皇帝，都是如此。你們應該很清楚吧，像宋武帝、明太祖這樣特別能打的人，才有真正改變社會的能力。哪怕有了一些家世的積累，最好也是和唐太宗、宋太祖一樣，武藝超群才好。，武力才是最根本的權力，也是近乎一無所有的人，唯一能依靠的東西。”

    “但是，這些都是整個曆史上也不常見的人。一般人哪能學得來？”她搖搖頭，承認道：“我當年心不甘，也想過學習一些武藝，希望至少能夠防身。而且，要是武藝能練出來，在劇團所處的那個環境，也多少能增加一些話語權。但學到最後，也隻有跑路的功夫熟練了一些，其他方麵都隻是稀鬆平常，明顯不是這塊料。所以，也就隻能放棄了。”

    “小姑娘練這個，確實比不過男人。也是辛苦了……”

    見狀，狄奧多拉主動開口，接過了話題。

    “通過這種方式向上爬，確實容易被走正路的軍人和官僚看不起。但如果有人本來就被排除在正路之外，那她就算不走正路，也不應當被視為不義。因為這種境地，並不是出於她個人的選擇，而是先天決定的，所以，她也不需要承擔這部分所對應的道德責任。”

    “男人在試圖向上爬，女人也在試圖向上爬。兩邊的人，都是同樣魚龍混雜，什樣的都有。”狄奧多拉指出：“出入各種上層社交場所，試圖進入宮廷圈子的女人，不少隻有色相，缺乏與她們的野心對應的能力和智慧，而後者毫無疑問，才是最為重要的；很多人也沒有足夠的道德水平和責任感，讓她們進入權力中心，隻怕會產生禍害。”

    “當初，你還不如借著他和其他富商的幫助，設法和更高層接觸。這也是個辦法。至少，如果我提前認識了你，憑借你這個學習能力和知識水平，我是肯定會設法招攬你的。”她保證道。

    哪怕在座這些審訊者，他大概也就能勉強打打郭康了，實在不好意思評價武力方麵的話題。這問題，屬於哪壺不開提哪壺……

    “在大都城，這些位置是有限的。你不去設法占據一個位置，就可能被其他能力和道德不如你的人占據。你要是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做事，又有足夠的動力和正義感去改變社會，不如加入羅馬的秩序，而不是一味反對它。”她搖搖頭：“說實話，我還是挺欣賞你的。可惜了……”

    “從來沒聽說婦人能開國的，估計也是這個原因吧。”

    “你說的也有道理。一個身處底層的女人，確實會比男人都更加無力。但是，世子說的也沒錯。也是有一些優勢的。”她說：“天父是公平的，在某個方麵限製了你，就會在其他方麵給予額外的恩惠。一般的男人，就得不到李公子這多幫助了。你該好好利用自己已有的條件。”

    “你還想拉人幹什啊。”脫歡沒忍住，說道：“你們占據的那些位子，很多都已經超過了傳統上的規矩。無論換誰，都是不符合規則的。都這時候了，還教人家不學好呢。”

    其他人倒是已經知道她越獄的事情。而且，大家也發現，她其實很“上進”——起碼比李玄英積極多了。所以，他們隻是七嘴八舌討論了幾句，對於她也練過武的事，同樣不太意外。

    脫歡等人對視了幾眼，暫時沒有說話。

    “世子，你既然了解底層生活，應該可以理解那的生存難度吧。”歐多西婭則反問朱文奎：“如果你自己處於這種環境，又能做到什程度呢？”

    朱文奎一時也答不上來。畢竟，他父親和他，似乎都沒怎遺傳祖先的武力水平，之前的行動，很多都是靠傑士卡隊長等人代打，而且這些人，其實也是他爹用吳王的名頭招攬來的。太爺爺當年那個情況有多困難，他還是有數的。要是把他丟到那樣的真正底層環境中去，從一無所有開始，他自己估計也撐不住。

    “是啊，你妹妹那樣的怪人，還是極少數的。而且也不能隻有蠻力吧。”

    “我說得又沒有問題。”狄奧多拉不在乎地說：“世間既然有男人和女人，就有各自的職責。男人有朝廷和官職提供的權力，女人也就有對應的位置。這還有什不對的？”

    “女人去爭奪主導國家的權力，就是不對的。”脫歡回答：“我們羅馬一向寬厚仁義，並不是說要看不起任何人，隻是需要把適合的人，放在適合的位置上。你表麵上也在用這個理由，其實隻是在偷換概念罷了，因為女人的位置，本來就不包括治理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