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闔動著,嘴巴不停的收縮,改變口型。
好像要說些什?
緊閉的睫毛不斷地顫動,好像掙紮著就要睜開。
與此同時,她冰涼冷白的體表開始不受控製的震顫起來,連帶著皮膚立起的毫毛,快要凝固成顆粒的血跡。
顫動著,僵硬的手指,腫脹的腳板。
叮叮咚咚敲打著地板發出戰栗的聲音,甚至於整塊地麵,整個空間都開始哢噠哢噠震顫起來。
這時候時間靜得跟水一樣。
所有人都在溫吞地呼吸,交換熱氣。
恐懼如同深夜在大地上升起*,懾住了所有人的脊背。
壓住所有人頭皮的弦。
啊——
死亡的女口逐漸張圓,越來越大,乃至於逐漸誇張,變形,撕裂。
“啊!!”一聲尖叫。
女眼突然睜開,巨大灰白擴散的瞳孔,慢慢瞪視,擴大,暴露出來。
女人的表情越誇張,狂熱,變形,扭曲。
眼底顯示出變化深紫的血管紋路,就好像蟲子在爬。
滋啦滋啦。
血肉蠕動的聲音,爬在所有人的心上。
大家都知道,
有什事情要發生了。
啦,啦。
“啊!!”持續的尖叫響起。
嗡,一個飛刀急射而出,化圈緩緩地破開空氣。
狠狠地釘在那個物件上,汁液飛濺。
但所有人還在腦中回味剛才那個場景。
女人越來越扭曲痛苦的表情中,那像嘔吐反應一樣撐開的食道中,一隻肥碩聖潔如玉的蟲子,揮舞著複數的肉腿,鑽了出來。
在滑動的粘液中,失去了壓力的情況下,女人重回睡臉。
如同平靜地吐出一截白玉。
她重新地睡著了,永遠地入睡永。
閉目天使完成一次妊娠,生胎,和哺育。
眼看著那惡魔的蟲子逐漸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內。
叮!
飛刀入木的聲音,捶打在所有人的思維神經上。
定在木頭上是鴨嘴獸形狀的飛鏢,泰瑞先生壓低帽簷,遮蔽眼睛,沒有吭聲。
叮叮叮叮。
矮人帕瓦換上了更加精致的螺絲刀小手,插在那振動物件的正中,遞到大家麵前。
震動的物件在沉浸的視線交集不安戲謔的震動著,像一隻玩具狐猴。
“這是定時的共振器。”
這小型的機械共振器,隻能提供震動地板的效果。這不會產生任何傷害,這純粹來自於凶手的惡趣味,是凶手的挑釁,炫耀,以及傲慢的嘲弄。
尖叫聲也是同樣的把戲,這恰到好處的時間控製,如同一張無聲的網,早就將在座的所有人網入其中,等待行刑。
“我有理由懷疑,”
帕瓦說,
“凶手在我們六人之間。”
話尾沾一半寒氣,無聲落在向下塌陷、無止盡的地板深淵中。
眾人靜止在原處,
六雙眼睛互相掃視,拉開了距離。
胖警司揉揉肉太陽穴。
“我們去下一個現場。”
登登的腳聲下去,水月城總警局辦案處秘密的黑鎖掛在門環下,並沒有扣上。
走過寒涼如隧道一般的旋轉樓梯過道,剛踏出門扉,便是熱浪撲臉。
“我們去哪?”
克拉克開口打破沉默。
“紅月區,水港寨,水牛城。”
眼看著日色傾斜,克拉克抬起頭,感受到空氣中濕潤的水分子潤濕臉紋。
從這邊徒步走到水港區,要耗費小半天。
但是警司堅持大家不要坐車,說是會留下記錄。
對於各位在全世界旅行穿梭的調查員們,這點路很短。
對於卷入這件詭異案件的當事人們來說,這點路很長。
克拉克眯起眼睛,看著在高樓豎立兩旁,鋪著格子地磚的大道蜿蜒向前抽絲,衝蕩在極遠水汽浮沉的海平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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