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卻異常地平靜。除了景弋封珈昭容為珈妃以外，並沒有什令人驚訝的大事。媚央注意到珈妃許會對自己造成威脅，不過現下對付皇貴妃的事情為重，自也不會動她。況且有些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習得，珈妃如今即便複寵，到底比不過後宮許多人心機深沉，誰知道她這珈妃能做到哪日？

    慎貴嬪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媚央也默默地在重華宮護她安胎。那日的協議達成後，媚央安心不少。

    年三十照常是合宮夜宴。酒過三巡，坐於媚央上首的珈妃忽然起身向景弋敬酒：“臣妾這些日子習了新舞，可否向皇上一展舞姿，以做新年賀禮？”

    景弋這些日子極其寵愛珈妃，故而道：“朕準了。”

    珈妃含羞帶怯：“臣妾去換舞衣。”

    景弋點頭。

    媚央望向宴席對麵的顧慕姝，卻見她容色平常，似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媚央蹙眉，若不是她忽然轉了那好強的性子，那便是她有什謀劃了。

    不久，珈妃身著一席芍紅款款入殿，媚央見她身上的衣裙，卻是一驚。這衣裳，當真極似從前的溫嬪！確切地說，這衣裳像的是當年溫嬪自盡時所著的衣裳。因為溫嬪自盡一事被景弋盡量壓下風言風語，故而知道那衣服樣式的除卻媚央，便隻有皇上、太後以及他們身邊的親信。

    兩件衣服材質、花紋都極其相似，隻是這件是舞衣，那件則是吉服——畢竟是溫嬪封妃時所穿。

    珈妃入殿的那一刻，景弋的雙眸便死死盯著珈妃。

    媚央看向顧慕姝，卻見後者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媚央便心中一沉，看來今日注定不會風平浪靜。

    而珈妃隻以為自己今日實在耀眼奪目，叫景弋不肯移目。便翩翩起舞。

    一舞畢，整個殿中無比寂靜，眾人都或明目張膽或偷偷地看著景弋，猜測他是大喜還是大怒。

    景弋卻麵無表情，冷冷地盯著珈妃，道：“秦氏不敬已故的……哲妃，降為貴人，褫奪封號，遷回啟祥宮，即日起禁足，非召不得出！”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珈妃驚訝，不知自己做錯了什，求饒道：“皇上——”景弋道：“若再求饒一句，朕便降你為才人，然後便是寶林、采女……”

    珈妃，不……已經是秦貴人了，她一驚，立即道：“臣妾……告退。”

    秦貴人離殿後，皇貴妃看向景弋：“這哲妃是——”

    “朕昨日才想到的，不怪你不知道，”景弋淡淡道，“皇長子的側妃秦氏到如今也沒有追封，本想今日提出追封她為哲妃，卻不想如今的這位秦氏竟做出了這樣的事。”過了一會兒，景弋又解釋道：“方才那舞，是哲妃曾跳過的，這舞乃哲妃自創，她怎會學會？”

    景弋又立即下旨，追封從前的秦側妃為哲妃。

    哲妃與秦貴人雖都姓秦，卻來自不同的秦家。所以不存在哲妃自創的舞流傳至秦嬪，隻可能是秦貴人刻意模仿罷了。

    但在座之人中又有幾人不知秦姒芍獲寵的緣由的，到底是哲妃還是溫嬪，誰都十分清楚。隻是景弋礙於溫嬪有罪在身，不好說是她罷了。

    而景弋到底是昨夜便想到了追封哲妃還是今日為掩飾這一切才如此說就很明顯了。

    而這一切，想來都是顧慕姝的謀算。媚央瞧顧慕姝一眼，果然後者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媚央卻也是一笑，秦姒芍如今對自己可以說是半分威脅都沒有了。

    秦姒芍如今輾輾轉轉又變回了秦貴人，而當初同批的秀女如今許多都已在嬪位，實在是不值。可這一切，又豈是秦姒芍一人可以控製。景弋作為君王，自然想寵她便寵她，想不寵便棄如敝履，又為何要在乎她值不值。

    況且，她尚是貴人之位，又還留有命在，已算是幸運了。

    太後道：“這批秀女當真是良莠不齊，秦氏當初也是同穎充容一般的貴人，卻如此不知禮節。上次選秀乃是秋日，可本該是春日選秀。明年春日也有兩年半了，不如明年再選吧。”

    景弋點點頭。

    皇貴妃道：“母後說得有理。”

    媚央看向陳氏姐妹，卻發現恪昭媛的神情不是很愉快。

    ……

    大年初一，景弋借這個名義晉了許多妃嬪，玥嬪為玥婉儀，端嬪為端芳儀，琇美人為琇貴人，淩寶林為淩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