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情況都打聽得差不多了，現在匯報嗎？”

    阿風對著圓桌對麵的周福遠，低聲詢問道。

    周福遠微笑著，示意阿風坐下，說道：“少用‘差不多’這個詞，最好不用！”，然後頭微微下垂，眯起了眼睛道：“具體說一下！”

    “這群人相當排外，對於人數姐妹們隻打聽到大概，在20-30人之間。以湖南蠻子為主，平均年齡不足18，最大的35，最小的14。之前主要在人民公園附近扒竊，領頭的叫做阿蠻，24歲，被收容過幾次。目前天橋上擺攤的人就是他在收容所的時候認識的，叫老，17歲，成交“率”比我們的一倍還多！從目前搜集到的情況來看，和湖南幫沒有什聯係，但是您也知道，這群蠻子……”

    阿風匯報到這，被周福遠打斷，他說道：“湖南人就湖南人，什湖南蠻子，說過你們很多次了哦，不要搞那些地域歧視！你說的那個“老”不是湖南的對吧！”

    阿風吐了吐舌頭，回答道：“是的，據黃毛說，他好像還是孟老二的老鄉。”

    不經意間，阿風擺了禿子和孟老二一道。

    周福遠揉了揉眼角，說道：“知道了，做得不錯，你去吧！”

    阿風剛要轉身，又被叫住

    “多關注一下那個叫老的！”

    阿風走出包房，見到禿子帶著孟老二正等在門口，似乎周總早有安排，

    此刻禿子麵色難看，而孟老二臉色慘白。她捏了一下孟老二的臉，說道：“可以嘛老二，看來你們貴州的確樂意出一些怪才呢！”

    孟老二雖然加入的時間不長，但也聽說過自己老大和這位女人之間，都想壓對方一頭，又怎會聽不出她話話外幸災樂禍的意味。隻是孟老二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對於反水的人，周總的手段他可是聽說過的：去年有兄弟被抓進了局子沒扛住打，把同夥給點了出來，還點了周總的水。剛出獄便被人砸斷了雙腿，最後還是在周總的關懷下派車送回的老家，不得不令人浮想聯翩。

    這些事禿子顯然也是知道的，他沒有理會阿風說什， 拍拍老二的肩膀說道：“進去吧，有什照實說就是了！”

    兩人忐忑的來到圓桌旁，周福遠微閉著雙眼。不知是在思索什，還是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到來，許久沒有動靜。

    禿子和孟老二垂手而立，見到這種情況，心情愈發不安起來。

    周福遠似乎從夢中悠悠醒轉，見到麵前的二人，和顏悅色的說道：“來啦！站著做什？坐下說！”

    禿子坐了下來，見孟老二依然站著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悄悄拉了一下孟老二的衣角，用眼色示意孟老二坐下。

    孟老二似乎從嗓子擠出了一個“哦”，把半張屁股放在凳子上，喉嚨發出清理嗓子積痰的咕咕聲。

    周福遠疑惑的看著孟老二問道：“老二是哪不舒服嗎！”

    孟老二趕緊立直了腰板，說道：“沒有，周總！”，想了一下，又細聲細語的改口道：“周生！”

    周福遠爽朗的笑起來說道：“我有這可怕嗎，你這緊張幹嘛？說說你和天橋上老的事吧！”

    孟老二剛聽見“老”兩個字，“蹭”一下站了起來，慌忙解釋道：“周總，您別誤會，我和他雖然是老鄉，但是他也是我第一個爆單的人，那天遇見純屬偶然！”

    周福遠的疑惑又深了一些，說道：“別著急，慢慢說！”

    仿佛臨行前回憶自己的小半人生，孟老二把和老相關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不敢有一絲遺漏。

    周福遠皺著眉頭，“嗯”了一聲，思索片刻後問道：“有機會把他爭取過來嗎？”

    這下疑惑的神色轉到了禿子和孟老二的臉上，孟老二沒有弄明白是什意思。禿子試探性的問道：“周生是看中他了？”

    周福遠仍是那副標誌性的笑容，答道：“人才嘛，大家都缺！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那小子在天橋上業績可是你們的一番！”

    禿子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孟老二，讓他坐下。

    孟老二再次機械的把屁股放在凳子上。

    周福遠看著坐下的孟老二，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老二，你去和老接觸一下，盡量把它爭取過來怎樣？”

    “要是他不願意過來怎辦？”

    孟老二此刻已經沒有了平時的思維，竟真的以為周福遠是在和他商量，話剛脫口而出，心便開始暗暗後悔。

    禿子見周福遠已有不悅，趕忙說道：“周生放心，我會帶著老二把事情處理好的！天橋上那群湖南人，我們什時候動手？”

    對於禿子的表現，周福遠比較滿意，笑了笑說道：“這個事情你們就不用過問了，等通知就行。”

    此時，阿風和眼鏡已經帶著銀行卡來到了天橋治安隊隊長的家。

    橫豎整齊的自建房群內，治安隊的陳隊長熟練的泡著功夫茶，給麵前的一男一女各斟了一杯，說道：“兩位，飲茶！”

    阿風端起茶杯，兩指輕輕轉動茶杯，細細看了一下茶的湯色；瓊鼻下微微一嗅，引入口中緩緩品味。然後風情萬種的說道：“陳隊長品位越來越高了，這種品相的莞香可是很難得一嚐呢！”

    陳隊長接觸過幾次阿風，知道這個女人很不一般，但是沒想到她對如此小眾的茶也有研究。

    “風總過譽了，我這人念舊，什事一旦習慣了就很難改了！”，陳隊長說這話意有所指。

    阿風從包拿出裝著銀行卡的古色古香的禮盒，輕輕推到陳隊長身邊，說道：“我能不知道您念舊？這是咱們東莞特產的沉香，給您帶了一份！”

    陳隊長喝的是莞香茶，也稱沉香茶，而阿風她們帶的也是沉香，顯然這一切是早有準備的。

    陳隊長微微側眼看了一下禮盒，繼續斟茶，既沒表示接受也沒表示拒絕。正在這時，陳隊長老婆記著圍裙走過來，對他說道：“老陳，請客人吃飯了！”

    阿風推辭道：“我們已經吃過了，就不打擾您用餐了。嫂子、陳隊長，我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陳隊長起身送二人到門口，阿風感謝了一番陳隊長後說道：“過一段時間我要到湖南出差，聽說陳隊長喜歡湖南的臘魚臘肉，到時候再給您送一些過來！”

    前段時間，湖南老大通過關係，借著送家鄉土特產的名義，在臘魚和臘肉中放了一個大紅包。陳隊長沒想到，這件事情竟也被眼前的女人打聽到，臉色有些不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