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睡得並不早，李琚還是很早就醒了。

    他趁著憐兒和巧兒都還沒過來就抓緊洗漱完、跑去大棚查看了一番。

    大棚日夜有人看守，地上也漸漸冒出了嫩的綠芽。

    李琚喜出望外，明明剛發芽的幼苗沒什看頭，他還是在地上看了半。

    “郎君。”陳轍這幾已經養成了習慣，隻要一亮就去大棚把燃盡的炭替換下來，沒成想一進門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李琚。

    “哦！”李琚隨口應聲，仍舊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

    “郎君，您這是在做什？”陳轍將炭灰舀出來、把手的新炭添進火盆。

    “我這不是在驗收我的勞動成果？”李琚聲音的得意難以掩蓋，“沒想到這快就看到回頭菜了！”

    “哈？”陳轍跟李琚耳濡目染了些日子，不由自主地學起了他話方式。

    “這些種子終於發芽了嘛，稍微有點激動。”李琚抬頭衝陳轍傻乎乎的笑了笑，“這看，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上黃瓜了。”

    “郎君笑了，”陳轍忍俊不禁，“若是這的苗苗，開花結果怕是還得需上半載。”

    “納尼……”李琚嘴角抽了抽，“那我豈不是得春才能吃上黃瓜……”

    “殿下倒是好興致。”大棚的門口穿來拉門的聲音，一個幹癟的老頭走了進來，看到地麵上滿是鮮嫩綠苗的時候，“這便是那昊上帝教授的法子？”

    “宋相公。”陳轍行禮道。

    “相公今日倒是好興致，”李琚拱手道，來的人正是宋璟，“莫不是……”阿爺罷朝了？

    他著著就沒了聲音，玄宗大病初愈，哪還有心思上早朝？

    “莫不是？”宋璟準確地捕捉到了李琚了半截的話，追問道。

    “沒什，”李琚眯著眼、傻乎乎地笑了下，“相公今日怎有空過來？”

    “老奴昨夜睡不著，今日便早早遞了名刺來拜見陛下。”宋璟解釋道，“不曾想陛下昨日休息得晚，時至今時還在熟睡。”

    “老奴閑來無事便在周圍溜達著，不知不覺便到了殿下殿前。”宋璟忽然咧嘴一笑，嘴的牙齒有些發黃，“老奴便不請自來了。”

    “相公笑了。”李琚客套地笑了下，起身走到門口、做了一個向外引的姿勢，“此處濕滑，還請相公到前廳休息片刻。”

    “郎君不必客氣，老奴常來、算不得客。”宋璟輕笑，接著麵色凝重，“倒是郎君此番受傷得厲害，身體勞損頗為嚴重。”

    “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李琚甩了甩胳膊，不以為然道，“用不了幾日，王便可以做些重活了。”

    “郎君恢複得如此神速，當真是選之人。”宋璟意味深長地看了李琚一眼，走出大棚，“陛下前日突發重疾，昨日雖醒來，如今的早朝怕是得過幾日才能恢複了。”

    “相公所言正是。”李琚走在他前麵，附和地點了下頭，。

    “郎君，近日可有動向？”宋璟眼神有些冷，盯得李琚打了個激靈：“王不太明白相公的意思。”

    “郎君笑了，”宋璟笑了笑，不要去諱莫如深，“老奴的是筒車推廣的動向。”

    “哦，原來你的是這個啊？”李琚鬆了口氣，開口解釋道，“那日我將圖紙遞予阿爺便不曾過問筒車之事，如今王也不知關東地區究竟推行的怎樣了。”

    “想是進展順利。”宋璟垂下眼瞼、盯著地麵，似乎有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