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薔薇 I

類別:未分類 作者:遊大懶人 本章:第四幕:薔薇 I

    冬天即將悄然而至,北司高中由於處於市郊,空氣比東京市內要寒冷得多,而學校的供暖係統因為年久失修要遲幾天才能開始運作。

    不知恭走在清晨的走廊上,嘴咬著昨晚從小賣部買的麵包,眼神有些散漫。初冬未至,清晨的冷風卻已經有些凜冽,他伸手裹了裹脖子上的圍巾,頓時感覺暖和了很多,那條土黃色的絨格子圍巾是他14歲時姐姐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雖然樣式不怎好看甚至顯得有些老土,但好在足夠厚實。

    他拎著書包走進教室時,教室散落著三三兩兩的情侶,也有誌在考取東京大學的勤奮學生正在看書……大學與女朋友,這都是不知恭根本懶得考慮的問題,他微微低下頭,穿過半個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隨手將書包掛在抽屜邊。

    最近他有些神不守舍,究其原因可能是擔心剛剛入職的姐姐,也可能是像大多數青春期的男孩一樣,為一些不靠譜的事情操心。

    他看了一眼課表,發現今天有體育課,之前一直穿著舊鞋上體育課,常常把腳跟磨腫,因此前兩天咬牙用生活費買了新的運動鞋,應該足以應付學期末的體能測試吧。

    他托著下巴發呆,直到老師夾著課本端著熱騰騰的咖啡走進教室,還在卿卿我我的學生情侶們不情不願地走向各自的座位,而好學生已經雙眼發光盯著講台上的老師。

    不知恭打了一個欠,不去想那些完全聽不懂的課題,而是從書包抽出一本繪畫簿。他攤開課本,將繪畫簿翻開,手指掠過一頁頁鉛痕密布的塗鴉。

    他的畫作大多是些漫畫人物,像是武士、超能力者之類的角色……不僅如此,他還對籃球略有興趣,幾幅麥克格雷迪幹拔跳投的經典場麵突兀出現在畫冊中間。

    在畫冊後麵幾頁,最近頻繁被畫在紙上的是一個黑發狩人,他穿著黑色風衣,手提一柄太刀,渾身是血,眼神冷淡……這幾天不知恭有些癡迷於這個男人,原本他的理想就是進入神社成為狩人,而前段時間轟動全國的“公主劫持案”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黑羽組長戶川白,他在吸血鬼組成的洪流中獨自奮戰,最終一刀終結瀨田勇次的畫麵令不知恭內心劇烈震撼。

    不光是不知恭,還有很多電視機前觀看直播的觀眾都記住了“黑羽”、“戶川白”、“冰山”等字眼,原本聲名不顯的黑羽組立刻成為了知名度極高的熱門話題,更是躍然成為互聯網上搜索熱度前十的詞條,組長戶川白甚至直接成為日本人氣極高的公眾人物,受到大量民眾尤其是年輕人的熱愛。

    最近每次和姐姐通電話,不知恭都在不停地詢問黑羽組長的事情,他的生活,他的戀人,他喜歡吃什,有沒有小癖好……隻有女生對待暗戀對象才會這樣狂熱吧?

    如果不是存在另一個人,不知恭幾乎要懷疑自己的取向。

    那個人就是加鶴小竹。

    窗外傳來晨間校歌的聲音,不知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畫簿翻到最新的一麵,握緊畫筆,筆尖觸到白紙上,然後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側前方的女生。

    她黑發如瀑,眉眼五官像是畫上的古典美人,可穿上學生製服卻有一股生氣之美。不知恭小心翼翼地凝視著她的側臉,她微微抖動的睫毛,時而抿住的嘴角,偶爾蹙起的纖細眉毛。

    他用力將她的每一個細節記在腦海,然後低頭揮動畫筆,幾分鍾過後,一個在冬日清晨的陽光下眼神微醺的少女躍然紙上。

    說起來,他喜歡畫畫還是因為加鶴小竹是深受老師器重的繪畫天才:從剛剛升入高中那時起,加鶴小竹的名字就在他耳邊飄散不去,每個人都在談論她,男生的仰慕,女生的嫉妒,老師的稱讚……她是活得如同太陽般耀眼的人,而不知恭是一個前途黯淡的無用之人,當他知道他們在第二年是同班時,那種混有慶幸與自卑的心情複雜得難以描述。

    不知恭入神地在紙上描摹,忽然一隻手伸到他眼前,猛地扯下了畫冊上的一張紙。

    像觸電一般,不知恭猛地直起身體,他盯著抽走他畫紙的人,那個家夥正笑著盯著紙上的畫,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加鶴嗎?”

    他的聲音很大,以至於全班的人都回頭盯著這,就連講台上的老師也不得不停止講課。

    “還給我,三浦。”不知恭緊張地握拳,汗水從手心滲出,他心虛地瞟了一眼加鶴小竹的方向,發現她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不由鬆了口氣。

    三浦就是那個抽走畫紙的家夥,他似乎不滿意自己沒有引來同學們的足夠關注,於是將手中的素描高高舉起,大聲說:“我說,不知君,你上課的時候畫畫,為什要畫加鶴呢?你喜歡她嗎?”

    “你……閉嘴。”不知恭站了起來,差點推倒課桌。

    老師伸手重重拍了拍講台,教室立刻安靜下來,隻剩下不知恭一個人站在中央,他死死盯著三浦,握緊了拳頭。

    “不知君,請你出去。”老師說,“冷靜一下再回來上課。”

    不知恭咬咬牙,麵無表情地從三浦手中拿過畫紙,揉成一團,然後攥在手心走出教室。

    “鄉下來的窮酸家夥啊。”三浦小聲說,周圍的哄笑聲將老師製止的話語徹底淹沒。

    不知恭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教室,而加鶴小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這時才注意到有同學離開了教室,她略顯遲鈍地蹙眉,然後搖搖頭繼續翻看課本。

    ……

    他做了夢,夢見母親還在的時候,常常站在種滿薔薇的田野朝自己微笑。

    “白,媽媽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

    她的手撫過他的頭發,手心的溫暖令人感到身心寧靜。

    時間流逝,他的頭發染黃,臉上也常常青一塊紫一塊。

    再然後,灰白色爬上母親的頭發,溫暖甜美的夢也被這死亡之色纏繞,化成慘白的噩夢。

    跳動的心髒,盛在鮮血淋漓的銀盤中。

    夢——

    戶川白睜開眼,醒了。

    床頭的電子鍾上顯示著一排數字:03:24。

    他坐起身來,拿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然後靜靜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

    霓虹燈,環線公路,和深夜駛過的車。

    他打開手機,在聯係人列表中找到那個名字。

    倉木。

    他終究沒有發出信息,而是放下手機,讓自己的身體陷進被子。

    他想起來上學的時候那個穿著學生製服的女孩,雖然她年紀比他大卻什都聽他的,他讓她跳舞她就會提起裙子轉圈圈,他讓她呆在原地她就會抱著膝蓋蹲一下午,無論他怎樣對她,她總是對他笑,那笑容有些傻氣,很單純很無知,卻總是讓他在深夜想起。

    就這樣不知道躺了多久,他還是沒能入睡,於是又拿起枕邊的手機,瀏覽起網頁上的新聞,看了半天發現大半的版麵都在報導關於自己的事情。至從劫持案過後,媒體上有關黑羽組的采訪報道接連不斷,原本在暗鴉神社寂寂無名的黑羽組一夜之間走紅,往常無人問津的辦公室已經堆滿了慰問品,那些包裝精美的禮品盒上貼著字跡娟秀的留言紙,大多都是送給戶川白的禮物,青春期小女生的字條讓冰山大為光火。

    也許是由於無法入睡,他隨便點開一則新聞,慢慢地讀起了報道和網友評論:

    “日前發生在東京電視大廈的公主劫持案已經落幕,主要嫌犯,原暗鴉神社青瞳組組員瀨田勇次已經被當場擊斃,戴著天鬼麵具的涉案吸血鬼下落不明,現場發生劇烈爆炸,東京警視廳無傷亡,神社4死21傷,電視大廈內82人死亡,17人失蹤,所幸公主平安獲救,病情已經穩定,此次事件,暗鴉神社黑羽組功不可沒,組長戶川白得到天皇陛下的親自嘉獎。”

    ID愛純氧:白醬真的是被神社埋沒了,在這之前我居然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帥氣的狩人?

    ID史蒂芬庫:作為男人我真的很嫉妒這種家夥啊,看他殺掉吸血鬼的時候我幾乎想要報名去學劍道了,明明長得好看,就不要這強了吧?

    ID夜貓:我知道他哦,他會打籃球,高中時是校隊的後衛,當時就在女生中有很高的人氣。

    ID佛羅倫薩小鎮:真的嗎?好想看他的生活照啊,有雜誌會出戶川白專題的寫真嗎?(迷妹臉)

    看著鋪天蓋地的新聞和評論,戶川白有些眼花,他放下手機,起身去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有條不紊地拿起幾件貼身衣物和生活用品放進行李袋,他將行李袋從臥室提到樓下的客廳,然後習慣性地拿出裝刀的手提袋放在行李袋邊。

    做完這些,他穿過走廊走到廚房邊,打開冰箱,拿出兩隻雞蛋和一顆西紅柿,將蛋打出煎好盛在盤子,再將生西紅柿切片放在盤子邊,最後從麵包機拿出烤好的吐司,簡單的早餐就完成了。

    東京快要進入冬天,這時候最早起床的上班族都還在夢鄉中,但戶川白已經坐在客廳默默地吃早餐,天還沒有亮,他卻已經準備好開始一天的工作。

    事實上,目前的黑羽組停止了圍獵和出巡,因為組員鬣狗和冰山因傷休假,而朝霞是神社公開體製之外的鬼狩,所以目前組的辦公室隻剩下戶川白和不知雀,前兩天他接到源廣義的邀請,說是北司高中的秋季修學旅行快要開始了,一直以來由皇室提供支持的學校在源廣義的撮合下與神社展開合作,由神社派遣狩人去接觸那些安全意識嚴重不足的高中生,最終戶川彥明決定讓黑羽組代表神社去參加秋季旅行前的講座,巧合的是戶川白、鬣狗和冰山都是北司高中的畢業生。

    鬣狗前兩天還給戶川白發送了郵件,麵全是他和上原熏的甜蜜合影,胳膊上還打著石膏的鬣狗在天空樹上擁吻笑容甜美的熏,而冰山則是宅在家足不出戶,除了去醫院照顧父親以外就完全沒有別的動靜。

    所以這次北司高中的秋季講座,黑羽組隻有戶川白和不知雀兩個人參加。

    戶川白收拾好餐具後穿上西裝外套和風衣,將行李袋背在身後,然後提著手提袋離開公寓,他乘坐電梯來到一樓,走出大樓時感受到了晚秋的寒意。

    一輛看起來價格不菲的轎車朝著他閃了閃頭燈,戶川白很意外地發現那不是神社派發來接他的車輛,當他走到那輛車前看見車內的人搖下車窗時,不由感到更加意外了。

    “早上好,戶川組長。”源廣義單手撐著臉,笑著說。

    “早上好……組長。”一旁駕駛席上的不知雀有些緊張地說。

    來不及多想,戶川白躬身向車內的皇子行禮,源廣義卻笑了笑說:“不必多禮,我本就是來接你的,沒想到吧?”

    由於主駕駛與副駕駛座上都有人,戶川白拉開後座車門鑽進去,將行李和刀袋放在座椅邊。

    “吃過早飯了嗎?”源廣義說,“我聽說前麵有一家拉麵鋪的炸天婦羅味道很不錯。”

    “抱歉,我吃過了。”戶川白說,“如果殿下沒有吃的話,反正時間還早。”

    “啊,沒事,我從皇居出發之前也吃了點。”源廣義笑了笑。

    雖然源廣義與戶川白隻有一麵之緣,可他卻能自然而然地說些熟人間的話語,而且絲毫不會讓人感到客套。

    “不知小姐呢?你需要吃點什嗎?”源廣義十分紳士的問。

    “啊……我也吃過了,沒關係的。”不知雀擠出一絲笑容,既然組長和源公子都吃過了,就算她肚子已經餓得哀鳴,又怎敢讓兩個大人物陪自己一個人吃早飯。

    “好,那就直接去北司高中吧。”源廣義說。

    可憐不知雀,一大早上就夾在組長和素未謀麵的天皇繼承人中間戰戰兢兢地開車,不知是插話還是閉嘴,整個人尷尬到恨不得躲起來。

    “這次的秋季旅行是我提議的,所以想了想還是親自來一趟比較好。”源廣義說,“反正在皇居待久了,感覺有些悶得慌啊。”

    “殿下獨自出行,沒有帶隨從嗎?”戶川白微微皺眉。

    “哈哈,你是聯想到的事情了嗎?”源廣義笑著說,“與黑羽組長同行,我感覺很可靠啊。”

    戶川白沉默了一會兒,問:“公主殿下最近還好嗎?”

    “不用擔心她,她現在可是活蹦亂跳的,如果不是老爹攔著不讓她出門,現在車上就會多一個人啊。”

    戶川白說:“身體無礙就好,上次的事情,黑羽組難辭其咎。”

    源廣義眯起眼,說:“不要這樣說嘛,我妹妹可是一點都沒有追究你責任的意思,今天早上我要出門時她還大吵大鬧要跟著我來,說是不見戶川白就不肯痊愈啊。”

    戶川白愕然。

    “哈哈,開玩笑的。”源廣義被戶川白的表情逗笑了,“不過我妹妹是個挺別扭的女孩……雖然她沒有說,但我能感到她很想見你啊。”

    他透過後視鏡瞟了一眼戶川白的臉,說:“女人這種東西真是奇怪,明明之前很厭惡的人,轉瞬間就會變成想念的人。”

    不知雀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戶川白喃喃說:“厭惡……嗎?”

    他並沒有在意。

    源廣義忽然說:“你覺得怎樣?”

    戶川白一怔,不明白源公子的意思。

    源廣義笑而不語。

    不知雀心道不好,重頭戲來了,她想起來那天在神社內的花園秘境聽見的對話,神社大宮司與天皇所談論的聯姻果然不是隨口一說而已嗎?這樣的話,民眾的反應也會很不錯吧……拯救公主於危難中的勇敢狩人將要迎娶公主……這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美談個頭啊!那冰山呢?不,不光是冰山。

    她腦海中浮現出那張溫柔的臉,神秘而溫潤,以及隱藏在笑容下的、若隱若現的沉重感情。

    ……

    下課鈴聲響起後,加鶴小竹本準備去飯堂吃早飯,可一陣急促的廣播聲催促全校同學在禮堂集合,她隻好忍著胃中的幹癟感受,跟著人群走向禮堂。

    她聽見身邊同學一些細碎的評論,似乎是有什人氣很高的名人要來學校做演講,她向來不怎關心身邊的人和事,因此對來者身份一無所知。

    當快要走到禮堂時,忽然有人在她身後推了一把,她跌跌撞撞地走出人群,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幹的就被人拉到拐角處。

    加鶴小竹靠著牆角,那雙一直以來都沒什精神的眼睛盯著麵前的三個女生:從相貌上看她們都算是受歡迎的女孩子,隻是打扮得有些超齡,那些不合時宜的眼影和唇膏使她們看起來充滿反叛氣息。

    “加鶴同學,知道我們為什找你嗎?”為首的灰發女生盯著她,眼神不善的意味很濃烈。

    加鶴小竹扶了扶頭發,輕輕搖頭。

    “你是在裝傻,還是因為天生就喜歡勾搭男人?”黃發女生一拳頭砸在加鶴小竹耳邊,打得她身後的鐵門砰的一響。

    “你在說什?”加鶴小竹眼神平靜。

    “我們在說新來的阪本老師。”另一個女生說,“阪本老師很受歡迎,我們都很喜歡他,可是你跟他走得太近了吧?我們管不著你去勾引別的男生,可阪本老師可不是你這種裝清純的家夥能夠騙到手的人,我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加鶴小竹聽著這些尖銳刻薄的言語,神情平淡,她微微抬起頭,說:“既然你們這樣相信阪本老師的為人,為什要刻意來找我說這些?”

    她的眼睛直直盯著麵前的灰發女生:“還是說,你在害怕什嗎?”

    “你這……”灰發女生有些生氣地拎起加鶴的衣領。

    加鶴小竹任由她拉扯自己,不打算還手也不打算說什,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灰發女生被加鶴的目光盯得有些火大,她忽然冷冷笑了笑,說:“我們把她的衣服脫光,拍幾張照片怎樣?”

    另外兩個女生發出了附和的笑聲。

    加鶴小竹仍是靜靜看著她,無動於衷。

    “你、你們住手。”

    一個聲音從她們身後響起。

    不知恭站在拐角處說。

    “嚇死了,我還以為是老師,這不是不知同學嗎?怎,你要做她的護花使者嗎?”灰發女生嗤笑著說,“你為什要幫她?這個賤人答應和你做愛嗎?她還真是什樣的家夥都能看上眼啊。”

    “你住嘴。”不知恭握緊拳頭,卻不敢上前,“把你的手拿開,快放開加鶴同學。”

    加鶴小竹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眼神依舊沒什感情。

    “我不放手你又能怎樣?”灰發女生攥緊加鶴小竹的衣領,耀武揚威般看著不知恭。

    不知恭神色陰沉地盯著她,他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踏出一步——

    忽然有人推開了鐵門,由於力度不輕,灰發女生直接被門撞開,一個踉蹌後差點跌倒,自然顧不上抓住加鶴小竹的衣領。

    “抱歉,我不知道這有人,可以借過一下嗎?”

    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男人從門後走出,他麵色平靜地看了看在場的五個人,低聲道歉,然後腳步有些匆忙地走向禮堂會場。

    不知恭有些呆滯地看著那個男人離去的背影,灰發女生則扯了扯同伴的衣袖,她顧不上被門撞開的氣惱,說:“剛剛那個人……是戶川白吧?”

    另外兩個女生也露出激動的神色,說:“真的是他……我還以為隻能在台下看他一眼,沒想到在這碰見他了!”

    她們將加鶴小竹和不知恭晾在原地,然後快速朝著戶川白離開的方向追去,似乎完全忘記了加鶴的事情。

    加鶴小竹捋了捋耳邊的黑發,目光有些出神地看著戶川白進來的地方,似乎在想著什。

    “原來到學校的人是他啊。”她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

    不知恭過了很久才從“親眼見到戶川白本人”的衝擊中緩過來,他回頭看著站在牆角的加鶴,想要說什卻不知如何開口。

    反倒是加鶴小竹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說:“謝謝你,不知君。”

    “啊,沒什,這都是我該做的……”不知恭有些窘迫。

    “快去禮堂吧,講座要開始了。”加鶴小竹說。

    “嗯……啊,好。”不知恭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朝著加鶴小竹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加鶴小竹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不知恭離開,她伸手係好被粗魯扯開的衣扣,然後緩緩走向禮堂。她沒有走向班級所在的位置,而是順著拐角處的樓梯走到二樓,站在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小窗口。

    她像一個幽靈一樣,靜靜俯視著一切,靜靜看著那個男人在掌聲中走上講台,他似乎不習慣被人注視,神情有些僵硬,而且眼神明顯有些恍惚,目光飄忽不定地掠過禮堂高高的天花板,仿佛被勾起了些許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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