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素生子 本章:(5)

    (5)

    折騰了一個晚上終於到了長汀,蒙蒙亮了,辭別李師傅後,立刻趕往蘇老師的住處。此時,蘇老師焦急的站在大門口等候,詢問原因後,她笑了起來:

    “樂極生悲,就是這個意思。”

    當她聽我給李師傅治病後,先是開心,覺得自己的徒弟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但這笑容立刻消失,後又嚴肅地對我:

    “霽兒,其實你看我治病,從來沒有看到有病的人就‘你過來,我幫你治病’吧!其實原因有兩點,第一,我看這些慕名來的病人就已經累得半死。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到底值不值得你救呢?”

    “什意思?”我不明所以,反問道。

    “我們中醫要修一輩子的‘德’字,這是中醫的立身之本,你已經明白了,比起那些苦苦學習還未得知的中醫明白的早,那些人有的一輩子都不明白,都不會不懂,你懂了,這很好。”她拉著我的手進屋坐下,那手冰冷的如同臘月的冰雪,從手上冷到心。進屋後老師道:

    “學完這個‘德’呢,我們就學麵相,不僅是為了望聞問切的‘望’,更重要的你知道是什?”

    我幫她倒了一杯茶,問道:“是什?”

    老師呷了一口,道:

    “俗話‘相由心生’,你看了麵,就隻其心善與否,品性如何。如果你不會這一點,來者不拒,你都給看,萬一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遭了譴生了病,你救了他,豈非助紂為虐?這樣非但不能‘積德’,反而是‘漏德’。”

    “但李師傅是好人啊!”

    “我知道,我一聽你學的他我就知道他是好人。我給你這些的目的,是要告訴你我們中醫的準則,以後你自己獨當一麵時要有的分寸。”

    “我知道了。”

    “了凡過一句話,‘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義理再生之身’這句話能明白,你就是高人了。”

    “什人值得咱們治呢?”我不解的問。

    “就這吧,我就是那種治病就收一個夠藥材周轉的錢,別的多一分不收。我就是這樣,夠吃就行,從不貪財。有的人修行一輩子都不知道名利是把刀,不逃還想要。”

    “我不太明白。”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是不知老師指何物。

    “你還年輕,相信終有一日隨著知識的增長,閱曆的豐富你會懂的。”

    “有真正的‘高人’嗎?”

    “有,”老師喝了一大口水,畢竟講課是很口幹的,“***!”她看著我道:

    “古人雲做人的最高峰就是真、賢、至、聖。真人就像老子,賢人就像張子房,至人就像諸葛亮,聖人就像孔夫子。這四種人真人和至人是不會犯錯誤的,因為他們通常都是隱居或者是躲起來生活,遠離世間的汙垢,當然,如果他們不躲起來,待在這個肮髒不堪的俗世間就會犯錯。”

    “那賢人和聖人會犯錯嗎?”

    “其實那句老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是有歧義的,隻要你是人,你待在塵世間,你就會犯錯,錯與對。陰與陽,本身就是存在的,所以就沒有什可區分的。但是***不同,他超脫了這四種至高無上的人,開辟地頭一個,人們習慣稱他為“偉人”。真、賢、至、聖,現在再加上一個偉。這才是人生最高的境界。”

    “偉人會犯錯嗎?”其實這話有些大不敬,問完我就後悔了,但是師傅依舊語氣平和:

    “有可能會,我隻知道***一位偉人,所以暫時不清楚。”

    老師的笑容依舊那慈祥,她的話永遠是那深刻。是啊,我是非常崇拜***的,當時有人問我我信奉什神,我就會回答是***,他就是我的神,我的榜樣。曾幾何時,我實在是想放棄求學之路的時候,就想起***走的長征,九死一生才得成功,我這點苦又算什?我沒有像***一樣生活在戰亂的年代,吃得飽穿得暖就已經是幸運的了,再難,也沒有***難。

    我一直學習***的文化。就像《***詩集》,這就是一本好書,其實讀不進去古書的人就可以學***的東西。古書是好東西,學好之後什都懂。如果實在讀不進去,不妨試試先從***的東西開始學起。

    跟著蘇老師學習了差不多六年了,這六年的時光真的是太有價值了,從中醫的入門,到開方抓藥······我已經可以出山了,當時我才二十八歲,已是當地有名的郎中,他們習慣叫我“嶽神醫”。

    經蘇老師一個女朋友的帶領下,我去到了吉林延邊,打算在那邊開一家藥鋪。臨走的那,老師不放心的叮囑這個,叮囑那個,像極了我的媽媽。我媽媽在我臨上大學的頭晚上,我們坐在月光湖邊上談了幾近一晚,內容我記不太清楚了,隻記得最重要的幾句:

    “孩子,你長大了,必須要飛了,我留你就是害你。我也知道你將來會離我很遠很遠,我的卻舍不得,你爸爸走得早,我們娘倆相依為命這多年不容易,我隻希望你可以珍重身體,龍精虎猛。”剩下的就是我躺在她的懷偷偷地哭。

    記憶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它幫你過濾掉一些你認為沒有必要記得廢話,留下你認為最珍貴的。可惜,我隻記得那多了。

    在我認識蘇老師以來,她是真的忙啊!顧不上自己,有時連過年都不得安靜。我記得有人告訴她用不用掛牌行醫,打打廣告,她:

    “你沒看見我這忙?還打個廣告,不打都這忙。好酒不怕巷子深,你要是真有那本事,還用得著打廣告,隻有沒本事的才打廣告,傻不傻你。”

    幾句話就把那個要給她打廣告的那人講的啞口無言。蘇老師是個怪人;是個才;也是個好醫生。更準確的,她是一個至高無上的藝術追求者。

    我臨行的那她竟然拿起了毛筆。她常常告訴我,自己隻有很閑的時候才有機會練練字。今她為了我,竟然拿起了筆,用自己平時不舍得用的好宣紙為我寫了一首詩,讓我留作紀念,並時刻提醒自己。我告訴她又不是見不到了,何苦如此?而她卻眼中含淚,沒有回答我。這是第一次,我話,她沒回答我。

    隻見她寫的是楷書,非常規整漂亮,比我的毛筆字好看多了,那首詩是:

    善似青鬆惡似花,青鬆平淡不如花。有朝一日嚴霜降,隻見青鬆不見花。

    “你們想不想看看蘇老師的那首詩?”話到激情處,不由得聲音顫鬥,隻想“顯擺”一下自己曾得到過的專寵。

    他們都想,特別是那位女大學生更是點頭激動地“想!”

    我心翼翼地從包找出那首詩,那宣紙已經被歲月蹂躪成了黃色,不過紙質還是和當年一樣好,字跡也如初。他們互相傳看,眼睛中流露出羨慕又略帶表揚的神情。不錯,那字是真好看。到那位老太太的手時,她不斷誇獎字體漂亮。她的孫女一直想抓這個紙張,那老太太偏偏不讓她抓,想來是怕她給怕弄壞了,那孩子便有一點不高興了,仿似馬上就要哭了出來。

    老太太見狀立刻將紙還給了我。她的兒子道:

    “其實我也會吹勳!”

    “真的嗎?”我很是高興,這種冷門的樂器幾乎他們這一代就不太會了。

    “對,那個,我可不可以看看您的勳?”

    我沒有正麵回答他,隻告訴他,“你繼續聽我講,你就知道了。”

    我正要出發的時候,有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帶著他五歲的兒子來到老師這。那男孩咳嗽的很厲害,漲得臉通紅,那男的應該是他的父親,焦急得很,他對蘇老師:

    “大姨,我這次專程從哈爾濱趕到長汀的,我兒子咳得厲害,您快看看。”完話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我聽你從電話了,我已經做好的藥,吃上就能舒服。”老師立刻端了一個碗過來,那碗不是湯藥,倒像是炒出來的糖,發出甜蜜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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