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素生子 本章:(7)

    (7)

    1986年五月

    道別了星哥、姨和母親,又繼續坐上火車離開故鄉。人都“近鄉心切,離鄉心涼。”今是真有體會,就記得火車剛開動時速度還不快,把腦袋伸出火車外,對著他們三人招手,對故鄉招手,那種不舍,絕非未經曆之人能明晰。

    火車漸行漸遠,想到種種事已成定局,心底產生一念,學不好中醫,誓不回沂蒙山!

    火車晃悠晃悠襯著鐵軌漸漸離開我的生身之地,關外的不知還是不是像這邊一樣藍;空氣是不是不錯,就猶如我的前程,飄渺不定。或許時移世易,什都變了。這次看著姨,滿頭的白發,溝壑沉沉的皺紋,總讓人感到是那的老態龍鍾。母親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這此回來,十年了,母親的頭發也已經白了許多,黑發也漸漸被白雪覆蓋,終究會無影無蹤,我又能做什?不過是看著歲月無聲流逝,毫無應對之策罷了。

    在無盡的歎惋中,到了吉林延邊,這個與朝鮮就一江之隔的地方。還有少許積雪等待融化,春意也在不知不覺中襲來,我是倍感珍惜,因為關外的春稍縱即逝,不得不使你分外憐惜。

    蘇老師的那個朋友有五十多歲了,棕色的頭發燙成卷,帶著一個文人眼鏡,消瘦短的身材,看上去就是一個有性格的。她早早地在火車站等候,差不多下午三點,火車進站,經過兩的顛簸,終於到了。

    “神醫,這呢!”我剛出站台,就看到她跟我打招呼,她微笑著,很是親切。

    “姨。您別這叫我,我可擔不起,比起蘇老師,差遠了。”我謙虛道。

    “你蘇老師多大了?她像你這大的時候還沒你厲害。”

    “您和蘇老師認識很久了?”

    “莫逆之交,從光著屁股玩大的。”

    略微寒暄幾句後,我們便坐上車去我的“醫館”,雖是醫館,不過是和蘇老師一樣在家,唯一的區別是她的家有院子,我在延邊的家隻是一個門頭房罷了。

    門頭房回門向東,兩旁也是別的攤麵門房,對過也不過如是。隔開我們與對麵的是一條南北柏油馬路,路雖不寬,但猶似康莊大道,氣魄不減,聲勢浩然。

    當時我還沒有考行醫資格證,打算六月份去濟南考試,拿下證書後,就可以正式行醫了,所以我還有兩個多月的書生生活。

    “你是六月份考試?”大姨望著車窗外的景色,隨口問道。

    “是。”

    “那還有時間。”她笑笑道:“我可以帶你隨處轉轉,你想去哪?”她回過頭看著我道,“我家你家隻隔幾條街,所以比較方便。你想去哪轉轉?”

    看著大姨很好客,正所謂盛情不可卻,我也不好意思拒絕。若到特別想去的,我還真想起來一個地方:

    “你帶我去朝鮮看看吧!”

    大姨似笑非笑,又帶有幾分驚歎道:“我估摸著你還沒過江就被朝鮮士兵用槍打死了。”

    “朝鮮的卻很嚴,幾乎閉關鎖國,不讓隨便進。”我明知如此,不由得還是歎了一口氣,“可惜了。”

    延邊的家不算太大,沿著街道,很是熱鬧。進屋便是堂屋,沒有院落。堂屋不算大,不過放藥足夠了。拐過一道牆就是屋,就一間屋,緊挨著是廁所和廚房。道廚房,它和廁所就是一個屋用一個門隔開,也是有趣的很。更讓我注目的是房子的對麵,也就是街道的另一邊是一家西醫開的診所。意啊,我和西醫門對門,保不齊以後誰搶了誰的病人再鬧出點事,要知道,西醫把看病當成生意來做。

    我記得王萍曾經過,西醫能把兩毛錢的藥片買到十幾塊,之後賺從中的利潤,是很黑,這明顯看的出西醫是生意,中醫是德行,不過萬物存在自有道理,為配合陰陽,西醫自有它的優點,就比如“快”,它能立刻讓你舒服,這也是利處。

    一個多月我已經熟悉了周邊的事物,我也到了考證的時間,準備好了東西,就立即出發去濟南。臨行之前,我特地去了賣鋪,詢問他們有沒有考試用的筆,幸好去問了問,考試必須用中性筆,好像是專門做題用的。

    火車很快到了濟南,才剛剛破曉,此次考試的地點是濟南的一所大學,現在不知道那所大學還在不在了,我現在隻記得那大學有一點像我上的那所大學,但終究失去了京城的氣派。

    我到大學一個石椅上坐下,看了看表,還有一個時才開考,我略微調整情緒,準備迎考。

    考試時間是上午九點,時間是三個時。戴著手表,便可以準確的掌控時間。試卷是兩大張,有選擇題和問答題,我接著試卷寫好名字,準備做題。

    一個教室有四十來人考試,一人一張桌,之間空著距離,兩個監考的,(我記得是兩個男的,四十多歲,戴著眼鏡,其中一個是禿頂。至於他們穿的是什,我有一些記不清了,好像是西服。真是太久遠了。)

    聽到其中一個老師開始,馬上開始做題。我至今還記得做題時的那種感覺,嗖嗖嗖,答得飛快,那題目對於我來很簡單,用不到一個半時就答完了。

    “您就是為中醫而生的!”那個女大學生興奮道。

    “是啊。”東北的女人隨之附和。

    “你們先別話,讓大姨講。”西裝男道。

    我看到我旁邊的那個考生一直伸頭向我這邊看,他是個年輕人,看樣子比我一些,差不多大學剛畢業,我把試卷往他那遞,告訴了他兩個題,別提他是多高興了,這兩道題,足以決定一個人的前程。

    整個試卷我隻有兩個選擇題沒答上來,一個是問西醫的發展史,另一個是兒童醫院是哪年國家批準成立的,這種與中醫不沾邊的問題我肯定不知,特別是還有一道政治題。

    萬般無聊之下我趴著睡了一會,醒來後,發現還有一個時才收卷,我實在不想在教室耽誤時間,就提前交卷。其中一個監考老師問了我三遍是否確定交卷,我直嫌他囉嗦,堅定地回答“是”。我就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一個怪人,討厭和平常的人一樣迂腐。

    回去之後差不多一個月,我就收到了濟南寄來的醫師資格證和行醫資格證,從現在開始,我也就是正式的中醫了!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以後的路,不知還有多少艱險磨難。

    我寫了一封信給母親,也去了一封信給蘇老師,了這個好消息,很快也收到母親的回信。母親信上先了恭喜我,後又叮囑我了一些生活瑣事,就比如心應對對門的西醫。信末處,母親告訴我星哥去了香港,並且結了婚,他娶了一個香港的女孩,很是文靜優雅,讓我也找一個終身依靠,不要老是一個人,這也是母親唯一的牽掛了。

    星哥結婚了,母親的牽掛就少了一個,任務也快完成了。可是我,竟是她唯一的牽掛,心中很是酸澀,不僅是思念牽掛母親,更多的是對母親的愧疚,其實實話,我對星哥並非無意,聽到這個消息的確傷心,我不禁泫然淚下,其實生活不是童話,感情不是像故事那簡單的,我也始終不相信我和他之間,就真的是這個結果了。後有嘲笑自己癡情,木已成舟,又能如何?我不敢自己是毫無怨懟之心的。星哥,你果真沒有經受住時間的考驗,你變心了,你對我的心意也太脆弱了。

    又是平靜如水的兩個月,過於平靜後必有風波,物極必反,也或許是被嚇怕了,從到大並未有過真正的平靜,心底還是盼望平靜的,怕就怕越怕什越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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