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雲青色的,與石灰色的荒山融在一起,綴以蒼涼古樹,野草旁幾隻鬆兔,意境美得如畫一般。
青年背負著一把殘破木劍,腰間還懸著一把古樸的黑刀,隱約間有黑氣繚繞。手中捧著一個包裹,一步步向前走著,翻越一座座熟悉而陌生的山。
他本可以選擇禦劍飛行,但他不想驚擾到種的包裹,也不想驚擾到這片淨土。
一步,再一步,他再故土越來越近。他好像聽見了溪流泉響、烏鴉驚叫,聽見了孩童嘻鬧、集市喧囂,聽見了父母的句句叮囑、鄉人們聲聲祝福。
這一次出門有多久了?記不清了,大概有十年了吧。家鄉不知發展成什樣了?村又新生了多少娃?……
內心百感交集著,腳步愈發急促,最後蹦上山頁,如兒時在山間耍那般。
“大荒,我回來了!”
可是,家呢?
青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荒無人煙的平地,企圖從中找到一絲家的痕跡,然而終無所獲。
這不可能!
他很確信自己沒走錯路,周圍的地形都是那熟悉,這沿路走過的一切不知多少次闖入他回家的夢中,缺少的不過是熟悉而可親的人與物。
他們都去哪了?
青年心中愈發的慌張,甚至是恐懼,胡思亂想間,他隱約想起七年前似乎聽說過荒山起了把莫名的火,好在沒造成什損失,他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難道……不!
他不敢再想下去,悔恨自己當時為何不從東海趕回來,哪怕隻是回家著一眼,確以一件大概率是無根謠言的事。
此時心神失守,他隻感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無數的無形觸手要將他拉入深淵,暗無天日。
天是墨黑色地,山,也是去青色的。
青年大口喘著粗氣,瞳孔逐漸變成黑色,腳下的土壤微不可察地更加幹裂,荒草也枯萎下去,最終化作齏粉隨風飄散。
青年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已經失去了掌控,心當即沉了下去,絕望中做出決擇,手艱難地伸著去夠身後的劍,要給自己一個痛快。
比起那把罪惡血猩的刀,他更希望死在木劍下,了斷此生。
就在這時,一陣歡愉嘹亮的歌聲響起在耳畔,猝不及防地闖入他的心房。
“呦,八山十無憂鄉唉,雖在大荒好風光唉
“家中兒郎莫急走唉,寒夜客來滿茶酒唉
“子莫走啊莫急走,無憂鄉有肥牛
“豬羊佳肴管飽夠喂,糧穀果蔬滿倉樓哎
“子莫走啊莫急走啦,……”
……
就像一顆石子落在湖麵上驚起重重波瀾。
隱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將他從泥潭中拉出。眼中的黑如潮水般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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