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走鹽井 滇藏天險終跨越

類別:未分類 作者:諸葛子兮 本章:第七章 夜走鹽井 滇藏天險終跨越

    10月7日

    當晚9:30分,車隊在夜色中出發,危險當頭,今晚是不會睡了。因路況不明,對整晚的行程兩車均是嚴陣以待,我們這車由聆聽負責駕駛帶路,5號車則由老謝負責開車跟著,我自動請纓坐上了副駕駛位,和老施一樣當起了副駕駛員,負責幫忙提醒路況及陪司機聊天。對講機中傳來老施的特別交代:“你們要陪聆聽聊天,不要讓他睡著了”。

    滇藏線被稱為天險並不虛傳,從德欽出來不久,我們隨即進入214國道。沿著瀾滄江河穀溯江而上,山路九曲十八彎,沿岸一邊是巨石突兀的懸崖峭壁,另一邊是漆黑咆哮的山穀,可惜天黑,我們無法看見崖下瀾滄江猙獰的麵孔。狹窄的山道坑坑窪窪,邊緣處沒有隔攔,也沒有樹木可以提示,彎道甚多,稍不留神,命與魂將在此永遠分離。車子幾乎是以每小時30公以內的慢速在走,車燈亮處可視範圍隻有幾米,前麵白白的是山路,亮處外黑黑的一片究竟是路還是彎道抑或是懸崖則不可得知,隻有隨著車燈向前移動才能逐漸看清,遇轉彎處更甚,總是擔心車速過快不住衝了下去,唯有不停地提醒聆聽:“慢點,慢點,再慢點”。

    因前不久連下大雨,214國道路麵泥石橫流,雨後形成的水流汩汩地從山上衝刷而下,把路麵衝成一個個大水坑,我不時在對講機中提醒老謝:“前麵有大坑,注意安全”。好幾次因水坑太深車子被迫停下,老施上前用鏟子量過水坑深度,確定可通過的位置,還好,水坑並沒有悠悠所說的深達一米,我們總算一個個順利通過。後來聆聽告訴我們,有幾次車子是沿著水坑稍高的兩邊通過,其中一邊就是懸崖的邊沿——夜色把路上的驚險掩藏在一片漆黑當中,不曾想過,我們曾經與死神如此的接近,就如額上爬著的兩隻螞蟻,大山隨便皺皺眉頭,我們都得墜落於萬丈深淵之中,命歸黃泉。

    214國道上不時遇見修路施工的挖土機、卡車、吊車停在路邊,車內沒人,工人們早已下班,但某些路段仍還有工人在連夜加班施工。車子正走著,前麵遇路麵突然斷層,一挖土機正在不遠處的上層路麵挖土施工。因斷層有一米多高,車子無論如何是開不上去的了,見此情形,依然是老施下車,跑到挖土機那邊,似乎在和司機商量什,過一會挖土機開過來,幫忙為我們鋪了一條斜道,車子終開了上去。不久車子到達一小鎮,路口設有關卡,有道橫欄攔住,原來是要查身份證和登記號碼,老施在那邊對講機中說他們從上海過來一路上查了好幾次,但於我們這隻是第一次。查身份證時,方方與阿華醒了過來,查畢出發後,兩人耐不住旅途疲累重又墜入夢鄉。

    走至淩晨2點,山邊水流增多,路麵所積的泥石愈厚,聆聽左右不停地擺動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地開著,可最終還是躲不開車陷泥石的命運,車子卡在一堆厚厚的泥石當中,動彈不得。老施提著小鏟過來幫忙把車輪周邊泥土鏟開,聆聽則不斷地緊踩油門,車子卻毫不領情,繼續原地打滑。為減輕車的重量,我們三位美女統統下車,站在路邊等候。路麵全是水和泥石,旁邊山上淙淙的水流聲和泥石正在滑落的“沙沙”聲清晰入耳。我們謹慎地站在山對麵的路邊,往下卻是懸崖,漆黑一片。泥石流危險在即,不容逗留太久,最終老謝用他們的車把聆聽的車往後拖出,繼而兩車匆忙沿著此前卡車軋出的車痕往前開,駛出了這段泥石路。

    淩晨2點40分,車隊到達鹽井鎮,濕雨泥濘的路漸被沙石路所代替,仍是高低不平,一路盤旋。走著走著,車隊後麵不知什時候多了一輛深圳牌的車子。黑夜單車孤行滇藏線並不安全,因此,路上各車多是自動結伴,互相協助,心照不宣。我曾經納悶,在都市陌生人群之間那固有的隔閡與戒備何以在此消失得無影無蹤,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如此簡單,沒有所謂的種族之分、地域之分、貧富之分、高低之分,而隻剩下同為驢友的這種關係。也許是人類在共同麵臨的死亡危難麵前,靠個體的力量仍無法確保生存的時候,人類求生存的本能便使得這種差別極大地弱化,自發形成聯盟,共度時艱,汶川地震時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一路的顛簸與疲累使得困意陣陣襲來,車內早已一片寂然,方方與阿華睡得昏沉,對講機老施那邊也是靜悄悄,估計也已進入半夢不醒的狀態。我的眼皮不由自主耷拉了下來,可合眼不敢超過幾分種,稍有動靜便立即驚醒,扮作若無其事地與聆聽說上幾句,以表明自己仍然清醒。聆聽讓我睡會,我說“不困”,聆聽於是吩咐:“你用對講機和老謝聊會,不然他會犯困的”。一聽聆聽這話,我猛然醒悟他們倆駕車的估計這時也是困意正濃,不敢怠慢,趕緊拿起對講機呼叫老謝:“要是困了,便把車停路邊歇會”,老謝回道:“不用了”,接著又說:“你挺厲害的嘛,撐到現在還沒睡”,我開玩笑道:“沒辦法,就為了待會要看日出唄”,老謝一聽便笑了,於是我們約好日出的時候停車好好拍會照。

    夜深人靜,眾人皆睡,兩車中唯我們三人獨醒,深圳車仍在後頭跟著。車內不停回放著那首《向往神鷹》的歌曲:“啊,迷迷茫茫的山,啊,遙遙遠遠的路,啊,是誰在天地間自由地飛翔……”,高亢雄渾的歌聲於此夜深人靜之際更顯得慷慨愴然,車子在漆黑曲折的山路中顛簸爬行,似乎亦隨著這悠遠的歌聲,把我們這群來自雪域之外遠客的夢想一直帶向遠方……歌碟一直在循環播放著,聆聽沒叫換,我想他應亦喜歡聽罷,也就順著沒換,跟著一路聽來。對講機中時不時與老謝聊上幾句,給他也給聆聽提提神,即便如此,困意依然象夏夜的蚊子,剛趕開去,隨即又撲了回來,我不敢再睡,差不多時便又與他們說說話,打破那充滿瞌睡誘惑的寂靜。

    車正行著,聆聽喊了一聲:“快看,前麵有隻兔子!”我一看,果然,前方車燈亮處有一隻灰兔正使勁向前蹦著,這段路剛好兩邊都砌了道約三十公分高的圍牆,整條路呈半封閉式,隔一段才有一個出口,也許是為了免使動物進入受傷罷,卻不巧進入了這隻小生靈。出鹽井走至此,一直就沒見過或人或車或動物這些帶生命氣息的東西,一見這灰兔,我感覺到這個世界死寂一般的沉默被打破,恍如在外星球遇見了生物,就如見到人類的朋友一樣的親切。灰兔個頭不小,蹦跳頗為敏捷,見車來便不停向前逃奔,也不見累,聆聽在後頭開車慢慢跟著,他也舍不得把這可愛的小生靈撞倒,終遇一出口,灰兔往右拐跑了出去。後頭跟著的深圳車也停了下來,車上下來幾個人,迅速往路邊跑去,似乎要把小灰兔逮回來,最終灰兔乘夜色成功逃掉,他們隻得空手而回。灰兔的出現宛如一副興奮劑,把我們三位身上的困意驅逐掉一大半,精神重又振奮起來。

    早晨6:19分,車隊終於到達芒康,重新回到了川藏線。到達拉烏山後,路邊有座石碑,上刻“拉烏山海拔4338m”。聆聽與老謝把車停下休息,各人都已疲憊不堪,幾乎頭剛粘上座背就已沒了意識這樣東西。我迷糊一會,心惦記著日出拍照,沒到7點醒了過來,兩車的人仍沉浸於夢鄉當中,我獨自一人走出車外。四周地處高原,荒涼寒冷,別說人影,連頭犛牛也沒見著。

    天色將明,沒到日出時間,我順著山坡爬上了最近的一座坡頂,坡上植被稀少,枯黃的草葉結著冰霜。山頂晨風猶為清冷,遠見一道漆黑彎曲的山脊線掛在天邊,坡下遠處,一條“s”形的車道蜿蜒而過,我們那兩架車就靜靜停在“s”的腰間。車內眾人均在熟睡,所有的疲勞、緊張和擔心都已告一段落,一切歸回平靜。我深深吐了口氣——經這一晚,跨越天險的曆史任務終告完成,我們繞過了遭山體滑坡堵路的朱巴龍,成功穿過滇藏線的天險路段,安然度過整晚通宵達旦的行車。拉烏山上,東方漸曙,霞光初現,遠近的山峰逐漸亮起,在我心,同樣亮起的是XZ之夢延續的希望,XZ之夢,就如這被紅霞披染璀璨豔麗的山峰,變得真實、迷人而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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