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小藥園，建在安靜郊野。雖不甚大，卻總能利用得井井有條，外牆是一圈低矮灌木，內分著片兒植著各類草藥，隻餘出一條遲餘寬的小徑供人通行。

    沈雲齡站在門口，向張望。隻見茅屋門戶緊閉，不似有人在家的樣子。正躊躇間，聽得門閂響動，一清秀少女提著籃子，走出門來。

    “阿薑！”沈雲齡高興得連連揮手呼喚。

    那女子聽見，轉過頭，也是一臉驚喜，丟了藥籃向她走來。

    “阿薑，看我給你帶什好東西了。”

    阿薑看她故作神秘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不由笑道：“隻要是你帶來的，有哪樣不好的。這兩年多虧了你，不然這藥園可沒今日這般繁茂。”

    “這次不一樣呦，你看！”說罷解下包裹，捧出拳頭大小的一塊灰白塊兒。

    阿薑湊近聞了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雲齡姑娘，這是龍涎香吧。”

    “可不是嘛，我也是求了爹爹好久才拿到的，聽說這大一塊，一般都當做貢品了，很少能見到的。”

    阿薑猶豫道：“可是這貴重，我怎敢收。得你收留，有個住處我已經很承情了，實在沒道理一直叫你破費。”

    沈雲齡把龍涎香包好，塞進阿薑手，笑著說道：“別這客氣，要是沒你，我早就中蛇毒死了，這些都是身外物，給你行醫救人算是正途，不然指不定被誰磨了做成熏香，風一吹就散沒了。那才叫暴殄天物。”

    “進去吃點茶吧，外麵風大，別傻站著了，一會叫你家老仆瞧見，又要拿眼瞪我了。”

    沈雲齡嘿嘿壞笑道：“你說的是裴訥吧，我使了點手段支開他了，一個大老爺們，哪好偷聽女兒家說話。放心，現在這沒有外人的。”

    阿薑麵露憂色，看著沈雲齡道：“可是最近落英鎮不太平，聽說你們和響龍堂最近爭得厲害，你一個人在外行走，總得有人照應才好。”

    沈雲齡挽著阿薑胳膊，把她往屋拽，一邊得意說道：“不怕不怕，我爹可是泗州第一的沈駢呢，誰敢太歲頭上動土，把主意打到本小姐頭上哪。”

    兩人拖拖拽拽走到門口，忽聽得身後一人低聲嘲笑道：“沈駢何時成的第一？”

    回頭看時，隻見一青袍男子站在園外。那男子拾掇得倒也精致，一身名貴綢衫，梳洗得也周全，隻是雙頰無肉，枯槁無比。手拿一方白帕捂著嘴，似在微微咳嗽。

    “這位先生，小女子今日不出診。還請回吧。”

    男子揉了揉凹陷下去的臉頰，幽幽道：“這幅樣貌叫姑娘誤會了吧，，有勞關心，我卻不是來看病的。”

    沈雲齡大聲道：“既不是來看病的，你一個大男人杵在這終歸是有點不好，要是沒事還是回吧。”

    男子咳嗽兩聲，用白帕拭了嘴角，熟練地拋出一個笑臉：“沈小姐，我找你。”

    沈雲齡把阿薑推進門，回頭喝道：“我知道你是誰，薑步辰，本姑娘沒心思與你糾纏。打打殺殺的事我不管，真有本事就去找我爹，找我一個弱女子算什本事。”

    “放心，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惡意。”薑步辰見沈雲齡戒心十足，不以為忤，反踏前兩步。“薑某身體抱恙，也不喜歡打鬥，所以討了這個閑差，隻要沈小姐今日安安穩穩在這不要亂走，就算幫我忙了。”

    “餘詔龍這是要撕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