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辴皭 本章:第八章

    映入眼簾的首先就是一張花樣繁複的案台,上麵擱著筆墨紙硯以及香爐,爐這燃著檀香,香氣嫋嫋,沁人心脾。邊則是一麵屏風,繡著飛鳥蟲魚錦繡河山,旭日之旁,一頭渾身裹著烈焰的鳳凰展翅翱翔,正是當年的模樣。

    白泠好鬥,素喜收藏神兵利器,故而即使是在臥房,牆壁四周也掛滿了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一應俱全,整得好好一間房五花八門不倫不類。她環顧一圈,發覺壁上果然掛滿刀劍,湊近一觀,果然都是不可多得的利器,隨便拿出一件都價值不菲,隻不過,當年她收藏的那些都是千金難求,數量有限,得了一件便很難再尋到第二件。故此,眼前這堆兵刃都非當年她所珍藏的那些。

    再往走,如果白泠沒記錯,屏風後麵就是矮榻了,那榻以千年紫藤編織而成,有助於平心靜氣,消除心火,她平常修煉打坐都是在那張榻上。後來撿到岐贇並與他拜了天地之後,他們倆便時常一同在上頭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白泠想到這,不禁老臉一紅,紅完之後,又想到昔日同床共枕親密無間之人,而今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真是叫人不勝唏噓。

    她有點好奇,正想進去瞧瞧,就聽頭傳來岐贇平平淡淡的聲音:“你這鬼鬼祟祟的,又想摸什東西?”

    白泠對他口中這個“鬼鬼祟祟”、以及“又”字十分不滿,敢情之前在大殿中胡編亂造的一堆說辭他居然一個字都沒信?

    想來也是,倘若這輕易就可以蒙混過關,他也就不是正常的岐贇了,而是走火入魔燒壞腦子的岐贇。

    當然是想殺人。

    白泠在心答了一句,口中卻低聲下氣的道:“回稟尊主,奴婢前來……呃,嗯,前來服侍你老人家的。”

    這聲老人家活生生令白泠掉了滿身雞皮疙瘩。

    可岐贇卻似乎十分受用,語氣更緩。他嗯了一聲:“你知道做本座的奴婢,要做些什嗎?”

    白泠咬著牙齒說了聲不知。

    岐贇語出驚人:“每日卯時你便需去膳房準備本座及王後的早膳,嗯,該準備些什你自去膳房打聽;早膳準備好了端到這來,伺候本座梳洗,然後去後院浣衣,再將整座南殿外外上上下下全部打掃幹淨,半點灰塵不能落下。本座素來喜淨,要是讓我發覺了哪個角落沒擦幹淨,哼哼……”

    白泠越聽拳頭便捏得越緊,給他做飯,給他洗衣服,還得給他掃地,還不能留半點灰。你什時候變得這一塵不染了,你人都不見得有這幹淨。哼,這人太髒,屋子打掃得再幹淨又有什用?

    咦?

    等等,他剛才說什,伺候他和……王後?

    他居然還有王後,他不是將芙幽驅逐回了青淵,又將芊女流放了嗎?他還有什王後?

    白泠好奇心被勾起來了,竟十分想瞅瞅他現今的王後是什形容。

    她還想一腳踹飛那麵屏風,進去將岐贇提出來丟在地下狠狠踩他幾腳,但她沒有衝動,應了聲是,按捺住脾氣問:“那我現在該做什?”

    “你且進來,本座有些問題要請教你來解答。”

    白泠聽得心中咯一下,除了長生令,她實在想不出他還能有什了不得的問題。但這寶貝既已到了她手中,那便是她的囊中之物,說什都不能物歸原主。

    果不其然,麵確實有一張矮榻,岐贇正在上頭打坐。

    白泠挑了眉毛,想過去一把將他拽下來。那分明是她的位置!

    岐贇卻沒問關於長生令的事情,卻更叫她無言以對。

    他道:“你之前是做什的?”

    嗯?

    他何出此言?

    白泠琢磨著,她目下正附身在阿瑚身上,岐贇問的自然是阿瑚,那問題來了,她同這個肉身的主人今天是第一次見麵,而且還是她單方麵見的,招呼都沒打過一次,她怎知道阿瑚之前是何方神聖?

    隻好信口敷衍:“奴婢之前隻是一介孤女,浪跡江湖,四處漂泊,聽聞招搖山招攬門徒,便來碰碰運氣,哪知竟有幸拜入尊主麾下,奴婢還得感謝尊主收留。”

    白泠不擅扯謊,這番話破綻百出,可也是冥思苦想了良久才編出來的。她心也直打鼓,不知能不能蒙混過關,瞥眼去覷岐贇的臉色,隻見他滿麵古怪形容,似笑非笑,臉上寫著“我看你怎睜著眼睛說瞎話”幾個大字。

    白泠嘿嘿一聲,皮笑肉不笑:“尊主幹嘛這樣看著我。”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她已這番措辭有誤,太半已經引起他的疑心,就等著他來揭穿,但等了半天,隻等到一句:“我看你這丫頭是不是居心不良。”

    ……白泠很想點頭,尊主你真是英明,這都被你你看出來了。她當然居心不良,這個不良的居心就是將你一刀捅了。

    “尊主誤會了,奴婢一心效忠,絕無二心。”是不可能的。

    岐贇臉上的字變了“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胡說八道”,但他看破不說破,咳了一聲,朝門外一指:“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妥當,你可以出去了。哦對了,還有一點,不能跑太遠,本座隨時都會用人,要隨叫隨到。”

    白泠一忍再忍,覺得再同他待一間屋子自己會憋出內傷,馬不停蹄的撤了。

    岐贇,好小子,你等著,這些奇恥大辱,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的奉還給你。

    在南殿轉了一圈,各大偏殿都空空如也,沒見到還有其他人,看來這南殿除了岐贇及他的王後之外,並無旁人居住,不過她仔細參觀一番,發現了一處細節。

    除了尊主的臥房,其餘側殿頭的積滿了灰!顯然之前根本沒人打理過!

    他適才說什來著,喜淨?不能見到半點塵埃?

    分明就是故意給她沒事找事!

    白泠義憤填膺,一腳踢翻了旁邊一張桌子,那張桌子十分倒黴,被她遷怒,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她火冒三丈的氣了半天,開始梳理思路。

    折騰這許久,總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招搖山了。岐贇那處沒處置妥當,他應當產生了懷疑,必定有所防範,但他防的方向同她的目的無關,他最多是藏好自己其他寶貝,以免步長生令的後塵,再被人盜了幾件出去。

    白泠縱橫北荒之時,見過的瑰寶不計其數,對他收藏那些意興闌珊,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樂忻那丫頭片子。

    時至今日,她上招搖山已經足足有四天了,按理早已安頓妥當,卻一直沒給她捎去消息,說明出了意外。

    白泠繞回大殿門口,那兩個看門的丫鬟還在津津有味的打著瞌睡。

    白泠站到前麵,咳了一聲。

    這一聲咳猶如晴天霹靂,將兩個丫鬟的瞌睡都劈了個煙消雲散,登時跳起。

    “怎了怎了?發生什事了?”一痛兵荒馬亂。

    白泠淡定的抱著胳膊:“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這偷懶睡覺。”

    “阿瑚。”左邊的胖臉丫頭東張西望,發現沒人,將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尊主。”

    原來大家都認識,白泠計上心來:“這個嘛,如今尊主讓我做他的灑掃丫鬟,我當然要負責監督南殿的一切事務,理當告發你們。”

    右邊的瘦臉丫頭愕然:“我沒聽錯吧,尊主居然讓你過來伺候?”

    她一臉羨慕嫉妒恨激動不能自已的形容,看得白泠一愕:“怎了?,你有意見?”

    瘦臉丫頭跺腳:“為什是你,不是我啊……”

    呃,白泠在心戚戚然答了,你以為她想去,全是被逼無奈。

    不過,這丫頭的意思以及那副表情好像都有些奇怪。

    “你很想去伺候尊主?”這是什奇奇怪怪的想法?

    丫頭點頭如搗蒜,點完了一臉的喟歎:“可惜這樣的好事輪不到我,恭喜你呀。”

    何喜之有?白泠由衷的想,這樣的“好事”她寧可不要。

    望左邊胖臉丫頭的模樣,同右邊那個無甚差別,看來她們倆的想法如出一轍,都巴巴的想去伺候岐贇。

    她納悶了:“怎你們都喜歡去伺候他,伺候人的感覺就那舒坦?”難道是她在無間地獄呆得太久,兩耳沒聞窗外事,如今時代變了,越是低三下四的活計越能體現出身份尊貴?

    兩個丫頭不約而同朝她遞來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胖丫道:“阿瑚,之前不是你說的嘛。”

    嗯?

    “呃,我……咳,那個,我之前說過話一大堆,我記不得了。”

    瘦丫一副“那你的記性真差”的表情:“之前你便同我們說,你要是能來南殿伺候一段時日,做夢都要笑醒了。如今你心想事成,倒來找我們消遣,我鄙視你。”說著豎起小指頭。

    ……白泠尋思,阿瑚倘若果真說過這話,那她的意思應該是,能來南殿伺候岐贇,那她就有跟多的機會盜寶了,也更容易得手,所以做夢都要笑醒。嗯,應該是這樣。

    可她們倆似乎沒想盜寶,為什也這積極?

    她佯裝想不起來的樣子:“我說過這種話嗎?沒有罷,肯定是時間太久你們記錯了。”

    “你昨天才說的。”

    “……”白泠覺得不能再繼續說這個話頭了,反問:“那你們這踴躍又是為何?”

    胖丫做出嬌羞的模樣:“得了,這些事……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了,你幹嘛非要拿出來說……”

    白泠一頭霧水。

    瘦丫人小鬼大,紅著臉皮道:“是你說的呀,你想當南殿的灑掃婢女,因為灑掃婢女同貼身婢女沒什兩樣,如此就可以近尊主的身,時時刻刻陪在尊主身旁……唉,能侍奉尊主,這可是天大的榮幸呢……”說著一臉向往,向往完了大概是想到已經沒戲了,又開始一臉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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