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辴皭 本章:第十一章

    以他目下的法力,出入任何地方都能悄無聲息。白泠絲毫沒有察覺,不知他究竟是什時候來的,回想適才雖然罵了幾句,但除此之外就沒說過別的了,應當沒提到他的大名,看來並未露出破綻。隻要身份不暴露,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既然岐贇沒提她擅闖藏寶庫該當何罪,白泠也不去哪壺不開提哪壺,於是故作愛不釋手狀,順著他的話頭往下接:“這就是傳說中的軒轅寶劍罷,如此非凡,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岐贇笑道:“你眼光倒是不錯,這許多兵刃,偏偏揀中了它。你可知,此劍有多來之不易。”

    白泠忍不住挑眉,她當然曉得這劍來之不易,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不過,她倒想看看他會怎說。

    於是搖頭:“奴婢不知,尊主是從哪得來如此至寶?”

    岐贇聞言,笑容一僵,大約是想到了當年的故事,有點難為情的意思。

    白泠看得分明,心中一哼。他倒是還有羞恥之心,還記得前塵往事,她以為他如今登上魔道巔峰,早已恬不知恥的將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忘得幹幹淨淨了。

    隻不過,他雖知恥,卻還是那做了,可見骨子與生俱來便是小人一個。這種人道貌岸然,居然還有臉站在巔峰接受諸人頂禮膜拜,換做是她,早就羞憤自盡了,哪還有顏麵立於天地之間。

    她在心嘀嘀咕咕,就聽岐贇咳了一聲才道:“是一位蓋世英雄曆經艱辛從劍塚取來的。”

    白泠:“……”

    蓋世英雄……這可真是不敢當,尊主你謬讚了。

    尊主又補充一句:“她本是為我而取,隻是……本座於心有愧,不敢領受。”

    ,於心有愧,不敢領受,卻屠得招搖山血流成河,你真是將梁上君子的模樣做得淋漓盡致,天下居然還有你這種厚顏無恥的男人。不僅下作,而且下流,簡直丟盡了你們男人的臉。

    不過白泠仔細盯著他眼睛,果見頭藏著些許內疚。

    哼,原來他竟也有這等自知之明。

    本來白泠是打算先將他痛加折磨一頓,讓他好好吃點苦頭再死,看在他這個“於心有愧”的分上,就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算了,死之前的酷刑就給他免了。

    白泠覺得,這些恩怨於他而言,既可以說是除魔衛道的善舉、榮譽;但就他用的那些手段,也可說是畢生無法洗漱的恥辱,全憑他自己怎想、旁人怎看。

    譬如他們修仙的,一向將自己捧得比天還高,將魔道踩得同螻蟻一般低,當然一致認為他才是那個蓋世英雄。

    但他自個兒明顯曉得這種行為有欠妥當,可見他也覺得這是畢生之恥,不去提及方是明智之舉。

    可是白泠卻迫切的想知道,事到如今,他還有什想說的。

    “唔,不知尊主口中的那位蓋世英雄是何方神聖?奴婢怎沒聽說過。”她厚著臉皮問了一句。

    岐贇又笑了:“她呀……是位女中豪傑,我一向欽服。”

    咦,你這廝說話同放屁似的。你誇個人能不能有點誠意,假惺惺的。

    白泠有點聽不下去了,想挖個地洞自己鑽進去躲起來的。

    但她仍想繼續問:“後來呢?那位女中豪傑去了何處?尊主同她是喝關係?”

    岐贇笑不出來了,眼神悠遠:“後來,本座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背棄了她,這實屬無可奈何。至於關係……嗯,你對本座的事情關心的很啊。”他眯著眼睛不答反問。

    還不得不背棄……白泠在心頭鄙視了一番,腹誹這人說話真是冠冕堂皇,一開始接近她便居心不良,哪兒來什無可奈何?都說什自古顯魔不同道,誓死不兩立。不過是你們名門正派的秉著降魔的口號玩弄詭計罷了,其實還不是為了拓展擴充自己的疆域,歸根結底全出於私心,她隻得認栽。

    “尊主風采卓然,令人傾服,奴婢當然好奇。”她學著那些小姑娘嬌聲嗲氣的腔調,剛說完,自己先抖了一抖。

    岐贇“哦”了一聲:“傾服?這說來,你對本座很感興趣是嗎?”

    白泠在心由衷答他,當然不是,她隻是對取你性命這件事感興趣。

    “呃,奴婢不敢,奴婢隻是仰慕尊主的君子風範。”哼,梁上君子,她隻有鄙夷,何來仰慕?當初不過是看走了眼。

    “小丫頭嘴倒是蠻甜,真會說話。”岐贇笑由心生:“就是不知,你這些話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當然全是糊弄你的,你有什不滿,你當初不也是這樣?隻許州官放火,不讓百姓點燈?

    “奴婢句句發自肺腑,字字屬實。”

    岐贇眉眼舒展的點了點頭:“小丫頭說話就是叫人聽著舒坦,本座眼下心情甚好,這把軒轅劍便賞了給你。”

    什?

    白泠大駭,這可是軒轅神劍,便是這整棟藏寶庫所有東西加起來隻怕也不抵這把劍的價值,他便這樣輕輕鬆鬆隨隨便便的就送人了?還是送給一介微不足道的侍婢?這也忒豪了,就是當年自以為豪爽大度如她,也不禁甘拜下風。

    這相當於他直接送了一間藏寶庫。故此,她麵上一派錯愕驚異的表情是千真萬確。

    岐贇送出大禮之後,一臉的喜氣洋洋,欣賞著她的表情:“高不高興?開不開心?興不興奮?”

    白泠點頭如搗蒜:“開心,開心極了!”豈止是開心,簡直心花怒放。她當年去取軒轅劍,是為了拿回來送給他,其實她當時還想過這好的寶貝何必拿來為他人做嫁衣?不如據為己有,日後再尋個差不多的彌補給他,後來兵敗之後,這劍便順理成章到了他手中,如今卻又被他送了回來,真是兜了個大圈子,最後還是物歸原主。

    她竟一時覺得,看岐贇有點順眼了,對於他害得自己死於非命這件事似乎也可以暫時忘上一忘。

    “可是,如此珍貴的寶物,尊主為何這般輕易便送給了我?尊主就不怕……奴婢別有居心,拿著它幹壞事嗎……”白泠不由自主浮現一抹詭異的笑。

    岐贇比她笑得更詭異:“無妨,你開心就好。”

    ……白泠臉上笑容有點要散架的意思。

    雖說她早有預料,岐贇多半是對阿瑚這副肉身有了些興趣,故此之前諸般縱容,但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是個胸懷大誌的人,不可能為了美色耽誤大事,可眼下她覺著自己的估摸太半有誤。

    首先就是這藏寶庫,招搖山素有規矩,這種重地,未經允可不得私入,違者重罰,但岐贇卻對此隻字不提。

    然後便是軒轅劍了,這種千萬年難得一遇的奇寶,就算是她當年對岐贇喜歡得跟什似的,也有些舍不得送給他,而今他卻能輕輕鬆鬆毫不遲疑便轉手贈與旁人,還說出“隻要你開心就好”這種話來,心思昭然若揭。她白泠再如何粗心大意,也該曉得,這話是屬於那種肉麻的情話之流了。既然都已說過了情話,接下來就該談談情說說愛了。

    可是這才多久,怎發展便如此迅速?是什讓他在這短的時間之內就對阿瑚產生了情意?

    莫非……難道……或許……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對,也許在她之前,他第一回乍見阿瑚本尊,就已留上了心,所以後來阿瑚偷他的長生令,他也能既往不咎,小懲大誡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還對王後說:“一切隨她任性,不必苛刻”之類的話,當著正妻的麵關照她,這本身就已經可見一斑,但那時情緒隱晦,到現在才直截了當抬上台麵。

    白泠覺得尷尬,心頭開始堵了。

    這具肉身現在是她白泠在掌控,可他的話卻非是對她所說,而是對這副肉身那已經死了的原主所言。

    分明她才是他最名正言順的正妻,可結果呢?他將他害得那慘,最後隻留了一句“於心有愧”,然後又對別的女人護備至。

    最難受的是,她還住在這個女人的身體,頂著人家的身體傾聽他對她情意綿綿。

    想到這,白泠一顆心又寒了上來。尋思,光有這把劍怎夠,既然這依她,不如把命也一並交在她手,那她會更開心。

    可她也曉得這種話是萬萬不能說的,隻好佯裝嬌羞,垂下腦袋:“尊主何以對奴婢這好……奴婢受寵若驚,也不敢領受。”

    “不敢?”岐贇笑得玩味:“你都敢隻身獨闖藏寶庫了,還有什不敢的?”

    呃,白泠無言以對。她之所以敢闖藏寶庫,隻是料到不會那巧,剛好她在麵的時候你也進來,哪知↑天對她真是垂憐,偏偏就有這巧。

    他正色道:“本座言出如山,喜歡便拿著,不必拘泥。從今往後,軒轅劍就是你的了。”

    白泠在心不屑的想,言出如山?當初拜天地時發過什誓來著,結果後頭還不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就是說的好聽,做起來完全不是那回事。

    不過得了軒轅劍,總是好事一樁,還是值得高興。白泠一高興,便替他著想了一番:“啊,尊主到這來,也是來取劍的罷,以便赴觀心海之行。可是如今將軒轅劍給了我,那你用什?”

    岐贇四處瞟了兩眼:“我隨便取一件就行。

    表現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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