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未分類 作者:勿靈 本章:六

    我打了一個很大聲且很長的的欠,身體同這聲音一齊繃緊,在這聲音結束後身體也隨之放鬆,再感到慢慢襲來的舒適感傳遍全身。用手機看了一下時間——08:55。先為守在門口的狗狗打開木門,再穿著睡衣褲走進廁所洗漱。他應該跟昨天一樣還躺在那沙發上睡著覺,畢竟他昨天都那能睡,今天再這樣也不大稀奇。刷過牙後心情很舒緩(我認為自己已經占據了主動地位),我在用兩個手掌帶著泡沫慢慢地輕搓臉上的肌膚時不自覺地輕聲唱出歌來。嘴巴跟隨心的旋律而動,不過將原本的歌詞的字全都替換成了一個字——,然後重複這個字發出不同的聲調來配合心的那旋律。換好衣服坐到梳妝台前,收起歌聲,正拿起眉筆把臉湊近鏡子,放在床頭的手機便響了。是我的密友秦子鑫打給我的,我用左手接通並按下免提,“喂,你在幹什呢?”電話那邊說到。“在化妝,等下就去網吧了。”我坐回梳妝台前把手機放在台麵上。“過幾天《千與千尋》重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我小心翼翼地描著眉毛回答她:“可以啊,到時候給我打電話唄。”後麵的對話就是關於日常,當然還有鑫每次必定會吐槽的那位總是不省心的男人——秦子鑫的老公。同子鑫對話總是會使我充滿嬉笑,以致我化妝的速度減慢許多。梳完頭放好梳子,拿著手機站起來通過電話對子鑫講:“好啦好啦,要出門了。”“要得,過幾天再打給你。”我穿上外套,把手機揣進口袋,取下掛著的帆布挎包朝過道走去。

    我走到過道與客廳相接的地方時,我看到他正傾斜著腰做著滅煙的的動作,不過他在看著我。在門口弓著身子穿上襪子,正在穿第一隻鞋時聽到了他講話的聲音,是對我講的,隻能是對我講的。他的那句話就隻有幾個字,是一個問句——“這兩天網吧怎樣?”他問這句話的聲音很平靜,講完這一句後也沒有再說其它的話。網吧還怎樣?也就那樣,不過我的心有了種小小的勝利的愉悅感。我在穿另一隻鞋時便在腦子想著要怎樣回答他,是應該叫他與我同行呢?還是簡單地回答他這個問題呢?穿好鞋挺直身子,我與他的目光在這場冷戰中第一次正麵相交,我們就這樣看著對方持續了大概兩三秒。我扭下門把手,嘴冒出了一句話,也是一個問句——“你自己不知道去看嗎?”我的聲音也是很平靜的,不過我好像沒有遵從心的想法說出想說的話語來,心想說的話好像很多,但不知道應該挑出哪一句,最後是喉嚨的直覺做出了選擇。我關上門,用手指摁下電梯下行按鈕時才覺得自己剛剛不該用那句話反問他,應該讓他於我同行。走進電梯時回頭看了一眼我關上的那道門,他並沒有跟隨我而來,電梯門關了起來。他的這份“投降”雖然不是很正式,但明顯是直接向我表明他已經忍受不了這由兩人的故意沉默產生的冷戰,仿佛我已經可以在“敵人”的臣服下宣布勝利,宣布和平了,可我剛剛的話語又怎能算得上勝利與和平的宣言呢?不過我想在這場冷戰中我現在應該還算是暫時占了上風的那一個。我將車駛出車庫,在心暗想著他剛剛問的那句話,他既然問了那句話就說明他應該會去網吧吧,而車又被我開著,他隻能走出小區大門去打車,除非他異想天開的下車庫來。我在車庫前麵的路口將車掉了個頭,駛到小區大門外的路旁停下並熄了火。我坐在車,隻覺得這場冷戰不會有單方麵的勝利,更加不會造成雙方的同時失利,唯一且合理的結束這場冷戰的方法隻有宣布和平。他已經講出了他的和平宣言,而我卻有意無意地錯過了這次回歸和平的機會,即使那句宣言並不是那動聽,但他畢竟是那個發起者,所以我得重新編輯我的那份宣言,以此向我的“敵人”表示我也絕對是熱愛和平之人。我降下副駕駛的車窗玻璃,已經想好了那僅有兩個字的和平宣言,隻需等待他走出小區大門時把頭朝副駕駛車窗的位置伸去對著他高喊——這!那所謂的冷戰就會在聲音傳到他耳朵的那一刻結束了。我一直在望著小區大門的方向,但他一直未出現,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才發現已經是10:21。看來他今天應該也不會去網吧了,我將車打著火,放下手準備起步。是我的話語延續了這場沉默的戰爭,這一場讓我時常感到痛苦纏身的冷戰。

    我走進網吧,把挎包的帶子從肩上放下來往吧台走去。丹丹一看到我就舉起她的右手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我看後麵,“蔣穎。”我還未轉過頭便聽到這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是一位我非常熟悉的女人,隻是我向後轉頭的那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不足以讓我立即想出這個人是誰。“奶奶,你來了呀,什時候來的呀!”我的眼睛讓我完全認出這個人,接收到的圖像在瞬間傳輸給大腦並與之前收入其中的聲音融在一起。我把挎包遞給丹丹,轉身朝著奶奶走去。我在奶奶旁邊的牛角椅上坐下,奶奶因為看見我而高興,滿臉笑容,包括聲音也含著高興。“早上就坐車上來了,我來的時候前麵坐著的是另一個妹妹,隻是說你們還有一陣才來,我就去逛了幾圈。”奶奶抬起手指向吧台繼續說:“逛了回來,那個妹妹就跟我講你們應該快來了,所以我就在這坐著等你們。李靈沒跟你一路來嗎?”我沒有猶豫直接做了回答:“哦,他今天在屋休息,應該不會來網吧。”奶奶在牛角椅上側過身,手伸到桌子下的背拿出一個被酥糖鼓滿的白色塑料袋放在桌子上,解開袋子對我說:“這是給你們買的,來,拿著吃。”我擺擺手說:“奶奶,我現在不吃,我打電話給阿靈讓他過來陪你吧,我等下還有些事要做。”說罷我就從衣服都拿出手機準備撥號,其實我心還是有點小小的恐懼,如果真的要我給他打電話過去的話。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恐懼,為哪一種原因而來的恐懼,不過奶奶接下來的話讓我不再有這恐懼。“誒,別打,你們年輕人天天上班也辛苦,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就別打擾他了。等下我去你們屋那看看他就回去了。”在奶奶準備背上背時我阻止了她,“奶奶,等一下跟我一起吃個午飯再去嘛,反正也沒什事做。”奶奶把下巴向後縮了一下說:“那多麻煩你呀。”“哎呀,你在我這永遠都不存在什麻煩不麻煩的。”奶奶聽了我的話高興的笑出了聲,“那好嘛,我去濱江路那個廣場那逛逛,你自己先忙。”“好,我等下弄完了就給你打電話。”看著奶奶走出網吧大門,我把桌子上的酥糖放進背,然後兩手把背提著放在吧台的一個角落。

    我帶著奶奶一起走進一家幹鍋店,就在離網吧不遠的地方。吃飯時聽奶奶講述了現在居住的家發生的事——奶奶的兒子與兒媳在鬧矛盾(也就是我的公公婆婆)。我沒有為他父母之間的爭吵和打鬧在心起波瀾,這是很平常的,隻是對他們長年擁有這種爭吵的激情而感到費解。雖然我真正見過他們發生爭吵的次數沒有很多,但總是有他們吵架或者打架的消息傳達到我這來。以前每當一次又一次看見他們吵得劈頭蓋臉,打得難解難分時就會想著有什好吵的呢?有什好打的呢?直接離婚不就什都解決了嗎?後麵再聽到他們吵架的消息時都不會再有任何波瀾,但每次那消息就是會傳達過來,就像他們兩人在搞什競選活動一樣,消息先一個接一個的傳開,再讓聽到的人像投票一樣,決定誰才值得勝選,我總覺得這些過程都是白費的,至少對於我公公婆婆這樣的情況來講是這樣的,不過幾乎每一次他們的不和都要迫使周遭的親人們從頭走一遍這過程。最令人覺得受不了的還屬於是在親眼見過他們爭吵後的第一天或第兩天就見到他們像初次相戀的情侶一般親熱難分。我有時甚至在上午就會看到他們在打一場小型的自由搏擊比賽,打到正是難解難分的時候,就會有幾個裁判強行分開兩人並宣布比賽暫停,不過下午就會看到上午強烈對打的兩人竟不可思議地沉浸在愛河,完全不顧周圍的一切。我隻是對奶奶說不用理他們兩個的事,自己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還補充說他們兩個早就該離婚了,不然總是讓奶奶被他們弄得心不舒服。不過奶奶的看法是與我不同的,隻是苦笑著說希望他們好好的,希望全家人都好好的。我突發好奇便問了奶奶一個問題:“奶奶,爺爺還在的時候你們吵過架沒有呀?”談到爺爺,奶奶的眼角和嘴角以及兩頰都明顯有了變化,“我跟你爺爺兩個人是很少吵架的,隻是以前還在老農村的時候吵過,而且經常是我嘴上說兩句就過去了,你爺爺總是不出聲的。”我回答說:“這種就是最好的了。”奶奶隻是對我說:“你跟李靈兩個結婚那久了,是時候該生一個了。”“哎呀,奶奶,現在網吧才穩定下來,孩子這個問題遲一些再考慮。”“唉,你曉得李靈從小就是我帶大的,跟我待的時間最久,我抱誰的孩子都不如抱他的高興啊。我現在都這個年紀了,也不曉得等得了多久了。”我擺出一副不高興的表情說:“誒,你可千萬別這樣說啊,你身體好得很,起碼都還要活個二三十年呢。”孩子的問題現在確實無需考慮,畢竟眼下我與他的問題都還未解決呢。吃完飯,走回網吧,奶奶便說要去看他,中午的網吧很清閑,我便提議開車跟她一同回去,奶奶卻讓我就留在這。我說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問他有沒有在家,奶奶隻說不用,並說如果他不在的話便下次再來看他。我把帆布包的鑰匙遞給奶奶,以防他沒有在家。我用手機幫奶奶叫了車,從吧台提出背背上,跟奶奶一起到路邊等車來。奶奶一副略顯擔憂的表情在跟我講讓我工作不要太累了還有多多休息之類的話,直到上車後才抬著頭笑眯眯地看著我,對我講:“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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