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對上約翰的視線，忽然不知道說什好。

    約翰十分正經，幾秒後大笑：“怎可能，肯定是開玩笑的！”他笑到停不下來，捂住肚子彎下腰，邊笑邊說：“你在這呆得越來越笨了，如果真的有能延長壽命的戒指，肯定每個人都想要，說不定還會掀起戰爭！”

    肖恩憋著一口氣，腳在地上蹬了一下：“你真是太過分了！”她一拳錘在約翰的肩膀上，沒想到他竟然一下栽倒在地，還順帶拉住肖恩的手把她拽地往前一撲。

    “真是......”肖恩歎了口氣，也躺在了草地上，側頭看著約翰：“不要說出讓我這苦惱的事情啊。”

    “看你剛才的表情，說明我的嚇人作戰非常成功啊。”約翰臉上收斂不住笑意。

    肖恩恨不得咬他一口，抬手用力捏住了約翰的臉。

    “好痛——”約翰叫道，用掌心揉了揉，重新躺好：“戒指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會有用的，所以要好好戴著。”

    肖恩伸手，對著月光看著毫無裝飾、打磨光亮的戒指：“故事不是也有嗎？”

    “什？”約翰問道。

    肖恩：“擦一擦就會實現你三個願望的戒指之類的魔神。”

    “我上一次聽到類似的話好像是老媽媽講的。”約翰笑道：“如果戒指可以實現你三個許願，你會許什願？”

    “願望說出來不是就不靈了嗎？”肖恩說：“還有，我不會成為老媽媽的。”

    “不說出來戒指就聽不到啊。”約翰說，“那不成為老媽媽的意思是你有一天會結婚吧。”

    “當然會結婚，”肖恩放下左手，“否則德瑪雪利爾後繼無人，我可是罪人，但是......”

    “什？”約翰問，看著肖恩的側臉，她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肖恩：“如果我生下一個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在三十二歲會去世，我不能把這短暫的生命給我的孩子。”

    “所以向戒指許三個願望，”約翰說，“說不聽戒指會聽見，然後幫你實現。”

    “三個啊，”肖恩想了想，“一是世界永遠保持和平。”

    “一下就許一個這大的願望，”約翰笑道，“你可真貪婪。”

    肖恩發出笑聲：“我隻是抱著可能會實現的可能說的，雖然是真心希望，但是，怎說......不會發生的可能性更大。去過瑪雪利爾大陸後，這些年的平和對我來說就像是禮物，每天想到就覺得足夠幸福。但我知道紛爭不可能永遠結束，哪怕世界上隻剩下兩個人，都會出現不和諧的雜音，因此要求它在有這多人存在的時候徹底消失是目前不可能做到。個體的複雜和混亂很難精準地被預知，紛爭也是促進社會發展的途徑，然而每當看到惡意造成的生命消逝，和一隻螻蟻或一顆石子一般在這世界上的一隅存在著的我也不免覺得難受......”

    約翰：“就算是螞蟻和石頭也過著自己的生活，每天都在努力，足夠了。你不用承擔整個世界的命運，腳踏實地，一步步前進，這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嘛......”肖恩說：“也是，但有時候不免會擔心。”

    約翰：“那第二個願望是什？”

    “嗯......第二個暫時想不出來。”肖恩說。“第三個願望就是消除詛咒！”

    “為什第二個想不出來？”約翰挑眉：“第三個不能成為第二個？”

    “不能。”肖恩說，“距離詛咒到來還有十二年，足夠我做些什了。所以第二個願望要留給十二年間的某一刻，我急切地想要做到卻做不到的事情，那個時候內心擁有的巨大期盼一定可以成為力量，幫助我視線它。”

    “我還是一如既往，有時候不懂你在想什。”約翰說道，低頭偷瞄肖恩的手，他放在草地上的左手往肖恩的右手靠近了一些，纖長有力的手指猶豫著，顫動著。

    “啊，這回輪到我問你了。”肖恩突然看向她，約翰連忙把手指收起來，手握成了拳頭。

    “問、問什？”他男的有些結巴，肖恩並未注意到。

    肖恩：“你要實現什願望？隻限三個。”

    “我？”約翰看著浮雲再次遮掩了月亮，側頭看著陰影逐漸打在肖恩的身上。

    月光本照在她的全身，將臉部和脖頸的線條柔和勾勒，此時浮雲蔽光，肖恩

    的五官逐漸陷入到深刻的黑暗中，眼睛卻還亮著光電，眨動時極為安靜，又頗有生氣。

    此刻場景與初次見麵時多相似，約翰腦海中不禁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想好了嗎？”她再次問道，把約翰從呆滯從拉了回來。

    “我啊，”他說，“我沒什願望。”

    “怎會？”肖恩提高了聲音：“比如想要變得更厲害，想要整個世界的財富，想要很多女人或者男人......類似的.......”說道最後她的聲音小了下去。

    “原來我在你眼那庸俗？”約翰說：“這些東西我如果想要明天就可以到手。”

    “也是，”肖恩眼睛轉了一圈，“那有在過去和未來之間跨越的能力之類的呢？”

    “不需要。”約翰說：“恩，不過也確實有目前想要實現的願望。”

    “是什？”肖恩好奇問道：“說來聽聽。”

    “在實現後我再告訴你。”約翰說，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現在我隻想靜靜地躺在這。你知道嗎？其他地方沒有這大的平原，周圍都是樹，看不到這樣完整的天空。”

    “可惜今天沒有太多星星，”肖恩說，忽然想到，“你都去了哪？八年間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外麵嗎？”

    “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約翰說：“不止我一個，在外麵認識了很多有意思的人。”

    “聽上去不錯，”肖恩說，“那為什一次都沒有回教廷？而且......杳無音訊，連封信都沒有......”她的喉嚨蠕動，希望自己問這個問題時表現得自然一些。

    “那是因為沒有回來的必要。”約翰說：“既然離開了就要在結束後才回來，才是盡善盡美。”

    肖恩發出語氣詞，心想約翰的話中大概也包含了沒有必要和她聯係的含義。

    約翰彎起嘴角：如果聯係了我會想要回來，為了克製自己不得已這樣做。路過郵遞點時想過寫信，也想用術聯係，可即使從認識的人那聽到瑪雪利爾這五個字都會忍不住回想起在習院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想要飛奔回來。

    可是我要做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約翰的襯衫下露出銀色的項鏈，上麵掛著的是一個戒指，和給肖恩的那個外形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枚戒指上刻了縮寫：j·a。

    後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月亮移到了近淩晨的高度，肖恩坐了起來，剛要對約翰說“回去吧”，卻見他的眼睛是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