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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亮，洛浮生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窗外傳來嬉笑聲，她扒著窗格往外看，隻見甲正和兩個孩子玩耍，張武的妻子端著簸箕在喂雞，廚房上空炊煙嫋嫋，張武忙活做飯的身影時隱時現。

    洛浮生穿好衣服出門，張夫人見她起來，招呼著她去洗漱。

    洗臉的空擋，早飯做好了，甲抱著一個，脖子上騎著一個，帶著倆孩子去吃飯。

    “公子。”張夫人將提前準備好的手帕遞給洛浮生。

    “謝謝。”洛浮生隨手接過擦臉，手帕柔軟順滑，比張夫人身上的那身粗布衫不知道好多少，洗臉的水也是溫的，這是算好了她的起床時間提前準備的。

    張武夫婦定然是沒這份心思，看來還是甲張羅的。

    “粗茶淡飯，公子不要嫌棄。”見洛浮生與自家婆娘走進來，張武慌忙搬了板凳放到桌旁，又把兩個孩子從甲身上抱下來遞給婆娘，“咱們房提前準備了，你帶娃們去吃。”

    張夫人接過孩子，向洛浮生與甲微微欠身離開。

    洛浮生這次沒攔著，掃了眼桌上飯菜，油餅雞蛋鹹菜米粥，確實不如昨的精致。

    她坐在板凳上開始剝雞蛋，剝完一個沒吃，又剝一個，第二個也沒吃，而是放到盛著油餅的筐。

    “一張吃得飽？”洛浮生挑起一張餅遞給甲。

    “吃得飽。”甲就著鹹菜一口就咬下去半個。

    洛浮生想了想，又挑出兩張餅放到了鹹菜碗，端著油餅和雞蛋起身，對張武道：“走。”

    “公子，這個是專門給您準備的。”

    “哪兒那多廢話，走不走。”洛浮生故意黑臉。

    張武搓著手，悄悄瞥向甲。

    甲悶頭吃飯，不話。

    張武沒辦法，隻能帶著洛浮生去找妻兒，雞蛋兩個孩子一人一個，油餅三個人分著吃。

    洛浮生看著擺在矮凳上的渾濁的湯水，轉身去了廚房，又把她的米粥端過來，分成兩份給了兩個孩子。

    孩子們吃得狼吞虎咽，張武欲言又止一番什話也未出。

    洛浮生看到較大的那個悄悄撕了半張餅藏在了衣服，她沒揭穿，將張武拉到一旁，塞給他幾兩銀子。

    “公子，這萬萬使不得。”

    “快過年了，去給孩子添點棉衣裳。”洛浮生態度強硬，“看把孩子凍得，手都長凍瘡了。”

    “謝謝公子……”

    “沒什好謝的。”洛浮生，“一會兒等甲吃完，我們就走。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

    張武聞言，歎口氣，粗壯的漢子匍匐跪地，向著洛浮生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屋外，甲已經吃完候著，洛浮生走出去時，他遞了張餅過來：“吃飽了才好幹活。”

    洛浮生接過，囫圇吞下，牽馬就走。

    甲搖搖頭，從懷摸出個錢袋子顛了顛，走到還跪著的張武身邊蹲下，輕聲道：“之前給你的那些米麵油糧，難道不夠做一頓好些的早餐？”

    張武低著頭：“夠……”

    “那為何要做兩份，做給誰看？”